第967章 秦大小姐的秘密

　　府中，燈籠亮起。
　　洛青舟先把秦二小姐送回到了梅香小園。
　　叮囑她早些休息後，便準備離開。
　　秦二小姐猶豫了壹下，輕聲提醒道：“青舟哥哥，要是爹爹問起休書的事情，青舟哥哥只用如實回答就是了。”
　　洛青舟道：“我知道。”
　　秦二小姐還是不放心，道：“青舟哥哥，若是爹爹問起妳對休書的看法，以及現在對姐姐的看法，青舟哥哥要怎麽說？”
　　洛青舟沈默了壹下，道：“如實說就是了。”
　　秦二小姐微微蹙眉，道：“有些話，是不能如實說的。現在木已成舟，爹爹和娘親都不會再說什麽了，只是想要確定，青舟哥哥心裏是怎麽想的，會不會對他家閨女好。若是青舟哥哥回答的不能令爹爹滿意，爹爹會很擔心的。”
　　洛青舟看著她道：“妳想讓我怎麽回答？”
　　秦二小姐輕聲道：“青舟哥哥又何必明知故問呢。”
　　洛青舟沒有再多說，道：“我知道了，妳早些休息吧。”
　　說完，轉身離開。
　　秦二小姐站在小院，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大門外，又怔了壹會兒，忽地咳嗽起來。
　　她習慣性地拿出手帕，捂住了嘴。
　　當她拿開手帕時，雪白的手帕上，已是殷紅壹片。
　　“小姐……”
　　壹旁的秋兒和珠兒，看到這壹幕，皆滿臉驚慌之色。
　　“沒事……”
　　秦二小姐壹臉平靜，喃喃地道：“能活到現在，我已經心滿意足了……我只希望，希望可以看到青舟哥哥，與姐姐……有情人，終成眷屬……”
　　“我……我只是壹個第三者而已……”
　　此時。
　　秦文政正站在小院裏，望著夜空上的月亮，不知道在想著什麽，壹副心事重重的模樣。
　　宋如月站在他的身旁，跟他說了幾句話，他仿佛都沒有聽見。
　　“老爺，妳……妳到底有什麽心事？”
　　“老爺，妳……妳為什麽不理睬如月？”
　　“老爺，妳是不是在外面有……有別的女人了？”
　　“嗚……沒關系，妳說出來就是，我……我不哭，不鬧，嗚嗚……”
　　秦文政收回目光，忍不住白了她壹眼，道：“胡說什麽？”
　　宋如月抹著眼淚道：“可是……可是老爺不理人家，剛剛還……還偷偷進房間，把當初送給人家的玉佩給偷走了……嗚嗚，是不是想偷偷拿走，送給別的女人？”
　　秦文政臉上的肌肉，頓時抽搐了幾下，板著臉道：“是的，是要送給別人。”
　　此話壹出。
　　宋如月頓時哭的更大聲了：“嗚……”
　　梅兒站在門外，不知所措。
　　這時，洛青舟突然從不遠處走了過來。
　　宋如月依舊在哭著：“嗚嗚，老爺，小如月到底哪裏做的不好……老爺是不是嫌棄小如月老了？可是小如月今年才二十九歲……人家都說小如月跟微墨是姐妹，皮膚又嫩又滑，身材也超級好，模樣也貌美如花，人又聰明又賢惠，嗚嗚……”
　　洛青舟走到門口，聽到哭聲和這些話，頓時停下了腳步，不知道該不該進去。
　　站在門口的梅兒，也滿臉尷尬，猶豫了壹下，還是小心翼翼地對著裏面道：“老爺，夫人，姑……姑爺來了……”
　　宋如月立刻停止了哭泣，抹了抹眼淚。
　　秦文政頭疼地看了她壹眼，道：“回房去，我跟青舟有些話要說。”
　　宋如月立刻噙著眼淚，委屈巴巴地道：“不，就不，什麽話不能讓人家聽見？老爺是不是想讓青舟去給妳送玉佩？嗚嗚，老爺怎麽能讓青舟做這種事情？會帶壞他的……”
　　秦文政扶額嘆氣，只得對著外面道：“青舟，進來吧。”
　　洛青舟臉上帶著尷尬，走進了小院，拱手道：“嶽父大人，嶽母大人。”
　　宋如月梨花帶雨地站在壹旁抽泣著，像個委屈的孩子，沒有說話。
　　秦文政又嘆了壹口氣，直接把手裏的玉佩遞了過去，道：“青舟，這塊玉佩妳拿著。”
　　洛青舟楞了壹下，剛要伸手去接。
　　宋如月：“嗚……嗚嗚……”
　　洛青舟：“？？？”
　　宋如月可憐巴巴地看著他道：“那是我的……妳嶽父送給我的……”
　　洛青舟更加迷茫，道：“嶽父大人，這玉佩……”
　　秦文政沈默了壹下，道：“這玉佩，當初的確是交給妳嶽母保管了，但不是送給她的。青舟，妳先拿著吧。”
　　宋如月：“嗚……嗚嗚……”
　　洛青舟滿臉尷尬，沒敢去接，道：“嶽父大人，要不，還是還給嶽母大人吧，我不需要……”
　　宋如月連忙伸手，要去接。
　　秦文政直接把她的手打開，然後不由分說，塞進了自家女婿的手裏。
　　“嗚——”
　　宋如月頓時更加委屈了，雙手捂著臉，壹邊哭著，壹邊跑進了屋裏。
　　梅兒連忙跟了進去。
　　秦文政沒有理睬她，道：“青舟，走吧，我們到門外說話。”
　　洛青舟握著手裏的玉佩，突然感覺這塊玉佩似乎有些與眾不同，不僅觸感令人驚嘆，裏面似乎還流淌著壹絲奇異的能量。
　　他心頭疑惑，連忙跟了出去。
　　秦文政站在門外的大樹下，又擡頭望了壹眼夜空中的月亮，沈默許久，方開口道：“青舟，本來這件事，我想爛在心裏的，永遠都不告訴任何人的，畢竟……”
　　說到此，他頓時苦笑壹聲，看向他道：“但誰能想到，妳小子竟然吃著碗裏的，又要把鍋給端走。我若不告訴妳這件事，只怕妳會因為壹些道德的事情，繼續猶豫不決，傷害了我家閨女……”
　　洛青舟聽得有些懵，道：“嶽父大人，您到底要說什麽事情？”
　　秦文政臉上露出了壹抹復雜的神情，嘆了壹口氣，低聲道：“青舟，妳先答應嶽父，這件事，妳可不要告訴別人，連微墨都不能告訴。”
　　洛青舟微怔，道：“青舟答應。”
　　秦文政點了點頭，這才靠近他，指了指他手裏的玉佩，道：“這塊玉佩，其實是蒹葭的。當初……我撿到她時，就戴在她的身上。”
　　此話壹出，洛青舟的腦中頓時“嗡”地壹聲，壹片空白。
　　呆滯半晌，他方顫聲道：“嶽父大人的意思是說，大小姐她……她不是您和嶽母……”
　　秦文政苦澀地點了點頭，有些自嘲地道：“妳嶽母的確長的漂亮，可是，像蒹葭那樣的模樣和氣質，妳覺得我跟妳嶽母，生的出來嗎？”
　　洛青舟有些難以置信，道：“可是……可是青舟覺得，大小姐與嶽母大人，有那麽幾分相似……”
　　秦文政苦笑道：“因為妳心裏覺得她們是母女，而且蒹葭是吃她奶水長大的，每天與她朝夕相處，自然有些相似的地方，所以妳才會這麽認為……但妳再仔細對比壹下，她們哪點像？蒹葭的模樣，氣質，性格，甚至是聰明，妳覺得妳嶽母像幾分？”
　　洛青舟沈默下來，心頭依舊波瀾起伏，難以平靜和相信。
　　秦文政擡頭望著夜空，仿佛在回憶著當初的事情，臉上露出了壹抹痛苦之色：“那壹天，妳嶽母大人剛好臨盆，生下壹個女孩，可惜……由於長時間沒有出來，好不容易出來後，已經……已經沒有呼吸了……”
　　“當時妳嶽母，疼的昏迷了過去……我抱著剛出生的閨女，比誰都心疼，可是沒有辦法，我不能讓妳嶽母醒來後再看到，我匆匆出去，親自把她給掩埋了。當我準備回到小院時，突然聽到後門處傳來了壹聲嬰兒的哭泣聲……”
　　“我以為聽錯了，我以為是我剛剛埋葬的孩子在哭，我很害怕……”
　　說到此，他眼中已有淚水。
　　“但當我循聲走到後門，顫抖著打開那扇木門時，突然看到壹個粉雕玉琢的小嬰兒，被人包裹著，放在後門的臺階上，懷裏只有這塊玉佩……”
　　“她就是蒹葭……”
　　“當時我也不知道了，突然就覺得，這是上天見我們可憐，又賜給了我們壹個閨女，我覺得，這個閨女，壹定是我剛剛死去的閨女變成的……”
　　“於是，我把她抱了回去，放在了妳嶽母大人的身旁……”
　　“還好，當時那裏只有壹個接生的婆子，和壹個丫鬟。我給了她們很多銀子，讓她們離開了。”
　　“妳嶽母醒來的時候，看向了旁邊的蒹葭，蒹葭當時也正睜著漂亮的眼睛看著她，然後，兩人就壹起笑了……”
　　“我還清楚的記得那副畫面，我相信我永遠都不會忘記……蒹葭笑的很可愛，妳嶽母笑著的很幸福，那壹刻我就知道，她們上輩子或許真的是母女，這壹輩，也壹定是……”
　　秦文政的嘴角，露出壹抹幸福而溫馨的笑意，眼中卻滿是淚水。
　　“青舟，我之所以告訴妳，是怕妳因為蒹葭和微墨是親姐妹而猶豫。她們的確是親姐妹，但並沒有任何血緣關系……”
　　“玉佩妳拿著，就當做是……她給妳的定情信物吧。畢竟當初妳們成親，她什麽都沒有給妳……”
　　洛青舟低下頭，看向了手裏的玉佩。
　　月光灑落在上面。
　　玉佩的中心，仿佛突然也多了壹縷月光，在微微閃爍著。
　　“嗯？”
　　他仔細看向了玉佩裏面的那壹縷月光。
　　那月光仿佛清水壹般，正在緩緩流動著，竟漸漸凝聚成了壹個模糊的字體。
　　當他想要看清時，那字體卻突然又破散開，轉瞬即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