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2章 閱卷老師：天才！天才啊！

　　秦府，亂成壹團。
　　每個人都在議論著姑爺剛從考場出來，就吐血暈倒的事情。
　　夏嬋很快從房間走了出去。
　　秦文政和宋如月進去時，洛青舟正躺在床上，捂著眼睛，嘴裏“嘶嘶嘶”地倒吸涼氣，滿臉痛苦的模樣。
　　秦文政走到床邊看了壹眼，壹臉嫌棄地道：“行了，別裝了，都考試完了，別讓大家再擔心了。”
　　洛青舟拿開手，露出眼睛道：“嶽父大人，我真不是裝的，疼。”
　　秦文政看著他烏青的眼睛，楞了壹下，滿臉詫異道：“誰打的？剛剛進府時，不還是好好的嗎？”
　　旁邊的宋如月頓時怒道：“青舟，告訴嶽母，是誰打的？嶽母為妳做主！”
　　洛青舟道：“夏嬋。”
　　秦文政道：“妳在裏面待了三天，估計吃也沒吃好，睡也沒睡好吧。趕快洗個澡，吃了飯，好好休息壹天。”
　　宋如月轉身對著門口喝道：“秋兒，小蝶，快去給妳家姑爺準備熱水洗澡，梅兒，妳去後廚把準備好的飯菜端過來，其他人都散了，不要打擾姑爺休息！”
　　“是，夫人！”
　　外面的丫鬟答應壹聲，立刻去準備去了。
　　宋如月道：“老爺，讓青舟好好休息吧，我們該走了。”
　　秦文政點了點頭，轉身向著門口走了幾步，還是沒忍住回頭問道：“青舟啊，這次的考試，題目難不難？”
　　洛青舟揉著眼睛，隨口道：“將將就就，馬馬虎虎。”
　　“嗯？”
　　宋如月楞了壹下，頓時豎起了柳眉。
　　洛青舟這才反應過來，連忙道：“還好，不是太難。”
　　秦文政聞言，心頭頓時壹松，又問道：“那妳都答出來了嗎？”
　　洛青舟道：“答是答出來了，不過對不對，還不知道。”
　　秦文政點了點頭，沒敢再多問，怕給他太大壓力，對旁邊橫眉冷對的妻子道：“走吧，別打擾青舟休息了。”
　　“哼！”
　　宋如月氣呼呼地出了門。
　　這小混蛋，剛考試完就消遣她，以後別讓她抓住把柄，否則定要讓他知道什麽叫做“將將就就，馬馬虎虎！”
　　洛青舟美美地洗了個熱水澡，又吃了很多可口的飯菜，然後躺在柔軟的大床上，準備睡覺。
　　不過總覺得有些難受，難以入眠，好像還有什麽事情沒做。
　　“小蝶，進來！”
　　小蝶在外面聽到聲音，連忙走了進來：“公子，怎麽了？”
　　洛青舟道：“上來，抱抱。”
　　“啊，公子，大白天的……”
　　“快過來，公子有三天沒抱妳了。”
　　“哦，公子，只是抱抱嗎？”
　　小蝶走過去，脫掉羅襪，赤著雪白小巧的玉足上了床。
　　“當然。”
　　洛青舟心滿意足地睡著了。
　　院外。
　　壹襲素白衣裙的秦二小姐，在珠兒的攙扶下，目光怔怔地盯著門口看了很久，方繼續向前走去。
　　很快，他們來到了靈蟬月宮。
　　“吱呀……”
　　院門打開。
　　百靈壹襲粉色衣裙，俏生生地出現在門裏，嫣然笑道：“二小姐，快請進，我家小姐在後花園呢。”
　　秦微墨微微壹笑，走了進去，輕聲道：“夏嬋呢？”
　　百靈道：“嬋嬋沒在，去湖邊發呆去了。”
　　秦微墨怔了怔，道：“湖邊？”
　　百靈道：“是啊，月夜聽雨苑裏的湖邊。這幾日她經常過去蹲在湖邊發呆呢。”
　　秦微墨眉宇間露出了壹抹思索，跟著她去了後花園。
　　斜陽微醺。
　　金色的夕陽灑落在池塘裏，微風拂過，波光粼粼。
　　涼亭裏，壹襲雪白衣裙的少女坐在那裏，安靜看著池塘裏搖晃的光點，不知道在想些什麽。
　　“姐姐……”
　　秦微墨走了過去，輕聲道：“微墨想看壹看妳那封休書，可以嗎？”
　　百靈站在涼亭外，豎起了耳朵。
　　秦蒹葭轉過頭來，頓了頓，從桌上的書籍裏，拿出了那封休書，遞到了她的面前。
　　秦微墨接過，展開仔細看著。
　　過了片刻，她輕聲道：“姐姐，妳這樣寫，感覺不太好，可能會傷害姐夫的，換壹種方式吧。”
　　秦蒹葭微怔，沈默了壹下，點了點頭：“妳決定。”
　　秦微墨拿著休書，對亭外的百靈道：“百靈，麻煩妳進屋幫我研墨，我來替姐姐寫。”
　　百靈點頭道：“好。”
　　兩人壹起進了屋裏。
　　秦蒹葭的目光，重新看向了池塘裏那被風吹碎的夕陽，神情恍惚。
　　屋裏。
　　百靈研墨，秦微墨坐在桌前，攤開壹張宣紙，持筆沈吟。
　　隨即，蘸墨書寫。
　　不多時，娟秀好看的小字，已經落滿了宣紙。
　　百靈在壹旁羨慕道：“二小姐，妳的字寫的真好看，妳的手也好好看。”
　　秦微墨微微壹笑，放下筆，擡頭看著她道：“都不如妳好看。”
　　百靈頓時笑靨如花，害羞道：“二小姐真會說話。雖然我也覺得我好看，但是跟大小姐和二小姐相比，那可差得遠了。”
　　秦微墨輕輕吹幹了墨汁，站起身輕聲道：“百靈，妳幫姐姐簽個字，就寫姐姐的名字。”
　　百靈聞言壹楞：“不讓小姐自己簽嗎？”
　　秦微墨笑道：“不用，妳幫她簽就可以了，沒事的。”
　　“哦。”
　　百靈立刻坐下，提筆蘸墨，小心翼翼地簽了“秦蒹葭”三個字，有些臉紅道：“二小姐，我的字好醜……”
　　秦微墨拿起宣紙，看了壹眼，笑道：“很可愛。”
　　兩人出了屋，去了後花園。
　　秦微墨把寫好的休書，遞到了那道雪白身影的面前，輕聲道：“姐姐，妳看壹下，看看微墨寫的合適嗎？”
　　秦蒹葭接在手裏，看到最後“暫且分開，各自冷靜”八個字時，微微蹙眉。
　　秦微墨連忙解釋道：“其實就是休了姐夫的意思，不過為了不讓姐夫太難堪，太沒面子，所以微墨寫的比較委婉。”
　　秦蒹葭看向了最上面那兩個大大的“休書”，微微點頭：“好。需要我按指印嗎？”
　　秦微墨道：“不用，百靈已經幫妳簽字了。姐夫是贅婿，沒那麽多講究，姐姐只用給他壹封休書，他只要當著爹爹和娘親的面簽字就可以了。”
　　秦蒹葭又看了壹眼上面自己的名字，輕聲道：“好。”
　　秦微墨看了壹眼她臉上依舊清冷淡漠的神情，沒再多說，道：“姐姐，那微墨先回去了。”
　　秦蒹葭微微點頭。
　　秦微墨看了旁邊的百靈壹眼，告辭離去。
　　待她離開了，百靈方撅著嘴巴，有些不滿：“小姐，今天二小姐看起來好著急啊，以前小姐跟她說這件事時，她都是壹直推辭的，今天卻主動來幫小姐寫休書。她就那麽急著讓小姐休了姑爺嗎？”
　　秦蒹葭看著手裏的休書，沈默無言。
　　百靈嘆了壹口氣：“是了，姑爺已經考試完了，這件事，也的確該有個結果了。是姑爺自己選擇的，不怪二小姐。”
　　珠兒在門外等著，看到自家小姐出來，問道：“小姐，大小姐跟妳說話了嗎？”
　　秦微墨笑道：“當然說了，姐姐現在很好。”
　　珠兒見她心情似乎很開心，好奇道：“小姐，大小姐是不是已經把休書寫好了？”
　　秦微墨道：“嗯。”
　　珠兒也開心道：“太好了，等後天放榜後，如果姑爺高中了，就可以跟小姐求婚了呢。”
　　頓了下，又低聲道：“就算姑爺沒中舉，也可以求婚的，小姐當然不會嫌棄。”
　　秦微墨看著前面，沒再說話。
　　在經過梅香小園時，剛好秋兒從門裏出來。
　　“小姐。”
　　秋兒看到兩人，連忙走了過來，低聲道：“姑爺睡著了，剛剛……還跟小蝶纏綿了很久。”
　　珠兒立刻板著臉道：“很久是多久？”
　　秋兒道：“壹個多時辰，估計是在考場憋久了。”
　　珠兒道：“哼，色姑爺！”
　　秦微墨柔聲道：“秋兒，照顧好姑爺，要讓著小蝶。小蝶跟姑爺是親人，我們沒法比的，有些事情，不要到處亂說，知道嗎？”
　　秋兒連忙道：“小姐放心，奴婢知曉的。”
　　秦微墨點了點頭，道：“進去吧，我還要去娘親那裏。”
　　“嗯。”
　　秋兒看著兩人走遠了，才進了院子。
　　夜幕很快降臨。
　　此時，在貢院最裏面的房屋中，燈火通明。
　　由翰林學士林文堂坐鎮，其他五名官員分別為壹桌，正在通宵批閱試卷。
　　外面重兵把守，防備森嚴，比之前的考試，有過之而無不及。
　　房間裏時不時傳來擊案贊嘆聲：“好文章！好文章啊！遠堂兄，快來看看這篇！”
　　遇到好的答卷，林文堂都會親自過去閱覽。
　　試卷上面的名字籍貫等等，都被封的嚴嚴實實，在沒有批閱錄取完和其他官員的見證下，誰也不能私自拆開查看，否則是死罪。
　　所以他們看到好文章，都急的抓耳撓腮，猜測是哪個才子的試卷。
　　直到快淩晨時，幾人方哈欠連天，收好試卷，直接在裏屋和衣而眠。
　　明天還有壹天時間，他們盡量趕在明晚批閱完，然後在後天放榜。
　　這兩日，不光他們睡不好，那些考生們自然也睡不好。
　　當然，也有考生心胸豁達，或者對自己有信心的，壹考試完，就結伴去了青樓放松瀟灑去了。
　　這兩晚莫城的守備和管制依舊很嚴。
　　到了夜晚，街道上已經沒有任何人了。
　　洛青舟晚上也沒有再出去，在家裏呼吸吐納，修煉內功心法。
　　在泡了藥水澡和滴了靈液以後，他已經可以清晰地感覺到體內各個穴竅中，開始在快速蓄積著大量的能量，準備突破了。
　　白天時，他又去了湖底，鉆進了暗道，開始對著那些封住通道，已經變成巖石的巖漿大打出手，調動體內氣血煉髓。
　　這天下午。
　　貢院最裏面的房屋裏，突然傳來了壹聲驚嘆聲：“好詩！好詩啊！”
　　此人是翰林侍詔張之邈，從昨晚到現在，每次看到好的答題，都要激動的叫嚷壹番，大家已經習慣了，所以並沒有人理睬他。
　　突然，他又拍案變色道：“好文章！好文章啊！遠堂兄快來，此人文采，當得頭名解元啊！”
　　此話壹出，旁邊壹人頓時笑道：“明哲兄，別大呼小叫了，妳之前吹噓的那幾張試卷，也就那樣。”
　　另壹人也笑道：“這解元也太不值錢了，估計待會兒明哲兄看到下壹張試卷，又要改口了。”
　　張之邈頓時急了，立刻站起身拿著試卷道：“這次老夫絕不誑人，妳們先聽聽這篇寫蓮的七言詩……”
　　幾人見他神色激動，似乎動氣了，只得放下手中工作，擡頭笑道：“好，就聽壹聽。”
　　林文堂也凝神聆聽。
　　張之邈神情凝重，立刻朗聲念道：“荷葉羅裙壹色裁，芙蓉向臉兩邊開。亂入池中看不見，聞歌始覺有人來……”
　　幾人聽罷，皆目光壹亮，點頭道：“的確是好詩。”
　　林文堂也點頭道：“不錯，文采不錯。”
　　張之邈連忙又激動道：“諸位再來聽聽下面的寫蓮文章。”
　　隨即朗聲念道：“水陸草木之花，可愛者甚蕃……世人皆愛牡丹，菊花。予獨愛蓮之出淤泥而不染，濯清漣而不妖，中通外直，不蔓不枝……”
　　此《愛蓮說》壹出，眾人皆驚。
　　“啪！”
　　壹人拍案而起，驚嘆道：“好文章！好文章啊！”
　　其他人也贊嘆不已。
　　林文堂立刻起身，走到了張之邈的身前，看向了他手裏的試卷道：“看看下面的答題。”
　　兩人壹起看著，神色越來越凝重，也越來越激動。
　　“畫堂晨起，來報雪花墜……應是天仙狂醉，亂把白雲揉碎……”
　　“鼓勵農商，發展經濟……”
　　張之邈突然瞪大眼睛，又大叫壹聲，滿臉激動道：“不得了！不得了啊！天才！天才！”
　　旁邊與他壹起閱卷的林文堂，頓時被他壹驚壹乍嚇了壹跳，待定眼看向那篇答題時，也是滿臉激動。
　　待兩人看到最後壹題，竟突然齊聲道：“好文章！妙！妙啊！”
　　“山不在高，有仙則名。水不在深，有龍則靈。斯是陋室，惟吾德馨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