亂世書

姬叉

歷史軍事

大學課堂上,教授正興致勃發地講五代十國。
壹陣鼾聲突兀傳來,教授住了口,面 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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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62章:上古之烈

亂世書 by 姬叉

2024-7-29 19:25

  趙長河深深吸了口氣,緩步上前。
  祭臺不高,是低矮寬闊型的,只是周邊有血池,不知道灌註了多少鮮血在裏面,透著刺鼻的血腥味。血腥環繞祭臺,祭臺上有奇異的血色紋路向中央蔓延,環繞著那個陣盤,仿佛給養。
  這血,必須是人血,不知道殺了多少人……不過看上去不太新鮮,這些年來血神教的屠殺確實很少,多半都是早年累積的了。
  也不知道這樣供奉聖物有沒有用,聖物不發脾氣嘛……
  趙長河忍住惡心之意,踏上血池上的窄橋。
  血神教這種性質是壹直存在的,這些年好點就不錯了,罵也沒意義。如果自己作為教義的解釋者,未嘗不能把這支力量帶向正途。
  妳要殺人……殺邪魔,殺異族,何處不可殺?沖著平民下手,能顯爺們本事?這應該是可調教的,再說。
  心念轉過,已經踏過血池,站在陣盤之前。
  陣盤的光芒更亮了,隔著戒指那血牌和珠子都擋不住的“歸鄉”之意,幾乎要自己沖破戒指束縛破壁而出。
  趙長河沒搭理它們,自己打量陣盤。
  陣盤不知道什麽材質,看上去竟有點像骨骼,可哪來這麽大的骨骼?其實主體是完整的,最多有點極其細微的皸裂……所謂殘缺主要是陣盤上的鑲嵌物,這裏少壹個,那裏缺壹個,看上去坑坑窪窪的,陣不成陣。其中珠子類型的鑲嵌物好多處,自己手頭這顆不知道對應何處。
  既然這是陣,缺失了這些配件構不成陣了,自然也就沒有威力了。
  陣盤正中央有壹個方形鑲嵌口……看形狀大小估摸著是放血牌的地方,但看上去不是構成陣法之用,更類似開啟的鑰匙。
  除了大量鑲嵌物缺失之外,陣盤主體是完整的,這想必是制造者生命的最後壹段時光傾盡所有心血在做的事情,其中蘊含著制造者畢生的武道之意相當明確。如果有人長期居於身邊,從中感悟整理出壹套功法是絕對可行之事。
  對於有天書的自己而言,甚至不需要去看別人整理總結出來的感悟,靠天書開個掛就看得很清楚了。
  趙長河閉上眼睛,輕輕伸手觸摸陣盤。
  精神對接天書,場景忽變。
  眼前是壹片地動山搖天傾地陷的場面,四處亂石飛濺,雷火漫天,四處慘叫之聲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,不知道是誰死於天地之變。
  在這壹片末日之景中,壹個遍體鱗傷渾身浴血的大漢盤膝坐在漫過腳掌高的血水中央,神色平靜地做著自己的事情——拿著壹把和薛教主的血神刀非常相似的厚背單刀當成雕刻刀來用,在慢慢雕刻陣盤。
  估摸著薛教主的血神刀應該是血神教的前輩感知到了這把刀的造型,特意打造而成,應該不是同壹把。
  此時大漢在雕鏤陣盤、放置鑲嵌物,那壹身的血汙不知道是別人的血還是他自己的血,但卻毫不在意。鮮血從傷口流淌,落在地上血水裏,吸收在陣盤裏面,如同用生命在完成最後的藝術品。
  山崩地陷場景,並無法影響到他的,陣盤仿佛散發著無形的壁障,把這天災之力阻隔在外。
  “哐!”外面似乎有壁障被撞破的聲音,有人直闖而入:“烈!妳盜我族血鰲之骨,竟然還敢大搖大擺盤膝坐在這荒野之中,真當我們族中無人?”
  這名字……無姓,單字?是上古皆如此呢,還是此人特色?趙長河剛轉過這個想法,數道人影飛掠而來,人尚未至,刀芒已經掠過不知多遠的空間,直抵烈的脖頸。
  趙長河驟然出了壹身冷汗。
  好快的身法,好快的刀,好強的刀氣!這表現,直如當初崔文璟淩空而來的那壹劍。
  難道隨便壹個上古武者,都是崔文璟級別?眼前血光乍起。
  正在雕刻陣盤的血神刀忽地化作血芒壹閃。
  遠道而來的刀氣摧枯拉朽,盡數消弭不見。數名黑衣人影出現在周圍丈許之處,頭顱驟然飛起,仿佛周邊盛開了好幾股噴泉。
  烈頭也不回,繼續雕鏤:“我為什麽要在這荒野之中雕刻陣盤?因為需要妳們前來獻祭。”
  血色噴泉在邊上映襯為景,血灑在地,快速匯入地上血水,繼續被陣盤吸收。
  陣盤的白骨色澤越發鮮艷了。
  如此煞氣,根本不需要用猙獰的面目來體現,神色依然平靜,兇戾之意已沖天際。
  伴隨著周邊的末日之景,驚雷烈火,山崩河斷……地獄如是。
  有人頭顱落地,居然還沒有死,也不知道沒有聲帶是怎麽說出話來的,但他真的說話了:“伱自己的血……也在流……難道自己也做……祭品……”
  烈淡淡道:“天都要塌了,還分什麽妳和我,天地為爐,誰不是祭品?”
  頭顱:“……”
  “到了這個時候,還分什麽妳們家的血鰲之骨……”烈嗤聲道:“打算帶進棺材裏?壹群蠢貨,老子非是沒空,否則殺得盡絕,免得看了煩躁。”頭顱:“妳別吹了,妳的實力並非頂級……”
  烈刻刀不停,淡淡道:“那又如何?我夠殺妳。”
  頭顱:“……”
  “妳說我實力並非頂級,但我殺妳們這壹刀卻是頂級。”烈傲然道:“這壹刀將會鐫刻在陣盤之意裏,如果將來有別人得到,當可從這壹刀與我鐫刻之意中悟出壹整套刀法來……或可曰……血煞刀?”
  隨著三個字落定,周邊血水開始翻湧,仿佛雀躍。
  頭顱不可思議:“妳……還在想傳承?妳不是從來號稱,只活壹世……”
  “人是會變的。”烈平靜地回答:“我為奴隸,於無數次必死的沙戰血戰中悟道,沒有人來幫我,也沒有神來眷顧。人只想讓我做事,神只想讓我跪伏……所以我把他們都殺了,無論是人還是神。”
  趙長河:“……”
  牛逼啊……奴隸悟道,沒有人教?是上個紀元的靈氣如此呢,還是此人天才如此?烈繼續道:“我自鑄我修羅之軀,成我殺伐之意,圖這壹世縱橫,誰也不要來阻礙我……身後之事,關我屁事?無論妳們叫我血神也好,血魔也罷,千秋毀譽,於我何加!”
  “……現在呢?”
  “那是‘別來惹我’,而現在是‘我要惹妳’。”烈擡頭看了看血色的天,壹直平靜的面龐終於又了屬於“血神”的猙獰:“壹個封閉之天,壹場神魔遊戲。他死了,世界就沒了?憑什麽!”
  頭顱:“?”
  這話它已經開始聽不懂了。
  “哢……”烈最後刻下了壹刀,陣盤血光大盛,似乎成型。
  他鄭重其事地把身上帶著的各類鑲嵌物小心翼翼地往裏嵌,口中道:“世界不需要依存於誰……他死就死了,最多紀元潰散,世界還在。如果我僥幸在紀元崩潰之時活下來,我會親手打破這天,所謂神佛都給我滾。”
  “如果活不下來?”
  “那便有後來者,以我之血,再裂蒼天!”
  “啪!”隨著話音,烈最後嵌入了壹塊血牌。
  恰在此時,整個荒野開始塌陷,連天都裂了道口子,狂雷驚電瘋狂劈閃,地獄之火焚遍人間。
  那些屍體包括頭顱,直接被焚成了灰燼。
  而與此同時,陣盤血光如柱,直沖霄漢。
  “人們自命夜帝劍皇,自以為神……卻原來天道崩頹,皆為齏粉。”
  血光之中,壹道人影持刀而上,斬向乾坤:“無論天道之外還有何物……在這天地崩潰之際,難道不能斬開看看!”
  “轟隆隆!”
  整個世界盡化血色,徹底失去了視覺。
  不知過了多久,天空漸落血雨,輕灑乾坤。
  崩潰的陣盤四散而落,陣盤上皸裂的痕跡,見證著壹出仿佛堂吉訶德似的,怒斬蒼穹。
  趙長河默然無語。
  玉虛老道士,這就是妳說的,這位魔神不是很強?可能以前不算太強,最後這時刻,他顯然已經到了最頂級的層面了……
  哦對……今人認為他們是魔神……但在烈的眼裏,該滾的神佛另有其人。
  很可能那其實並不存在……這壹刀的刻痕,不過記錄了上古人類的鬥爭。
  趙長河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軀。
  剛才烈說過壹句話……我自鑄我修羅之軀。
  這聖子怕是賴不掉了。
  第363章突破,第壹秘藏
  不知道為什麽會看見這樣壹段故事……要是以前就是壹個魔神虛影在演示武學……
  也許和得到了第二頁天書有關,把整個環境歸納其中,於是有了眼前此物由來的故事?不得不說很有意思……大家壹直想要知道上個紀元的情況,卻始終不得其門,從所得的壹些典籍記載之中窺探得再多也不夠直觀,哪有看電影直觀?無論是人的性情,還是武學威力,壹目了然。
  必須承認薛教主拜血神不掉份,這位確實值得後人拜壹拜,當然信仰就算了,趙長河倒是更願意接受壹個“傳承者”的身份,“自有後來者,以我之血,再裂蒼穹”。
  這位血神要後人承續的是這樣的意,可血神教都承了些什麽玩意兒?
  血腥?殺戮?或許也確實是血神的性子,但這不應該是本質,或者說有點跟不上版本……
  不過這些對於趙長河自己此來的意義不重要,他有自己的路,什麽撕天裂地反抗神魔的那是夏龍淵他們要做的事,或許也是薛教主他們今後要奔赴的路,卻與他趙長河關系不是太大……至少目前關系不大。
  他所求的關鍵要點,是在那壹刀上。
  這壹刀其實也距離現在的水平很遠,是需要長期參悟的東西。但它包含了幾乎所有現在所學的東西在裏面,整套血煞刀法都是其衍生出來的,想要刀法進階秘藏級別,琢磨這個總是不會有錯的。
  趙長河閉目靜靜站在那裏,反復琢磨回味那壹刀,明白自己最大的問題在哪裏。
  大約有兩個問題……
  首先現在自己不是追求返璞歸真化為壹刀的時候,還是需要整套刀招由低到高建立體系的。
  眾所周知,由於自己沒有血煞刀法的後續秘籍,始終來去就玄關級別的招數,自然缺失了對刀法的深刻理解。
  單從刀法本身去說,刀路少就算了,絕招更少,僅僅三招。其中“神佛俱散”“天地無我”都已經成為BUFF了,也就是說主動技只有壹招“地獄如是”。
  這就導致自己沒招用,只能去融合劍皇絕技、偷師別人的各種招數,彌補自己手段單壹的問題。但問題來了,全他媽是劍法,只有虎烈的黃沙刀法,和自己的路子還不算很合拍。
  薛教主之前受限於實力,他也用不出秘藏刀法,表面看著用的都是和自己壹樣的東西。但他是看過後續刀法的,理解其意,體系是完整貫通的,對於前面招數的運用自然就精到得多,自己怎麽能比?
  但現在有了,天書可以演化這壹刀,把它變成完完整整的整套東西,比血神教歷代感悟整理的秘籍還要完整。
  趙長河壹眼就看見了繼“地獄如是”後面的新招。
  “地獄如是”屬於壹刀橫斬,無聲無息,萬法皆空。而秘藏級的下壹招,刀化萬千,血雨漫天。
  烈那壹刀斬出,數個頭顱同時落地,那便是群戰技能的再歸壹,而眼下由低到高去解的話,則需要先拆分成群戰之刀。
  也是把地獄如是化為萬千的變體過程,掌握了它,就是通向秘藏的階梯。
  如果說空蕩蕩的天地便是地獄,那麽這壹刀便讓地獄展現出了應有的猙獰可怖,血滿山河。
  這壹招就叫“血滿山河”,與前三招的名字對比好像樸實了許多,但它卻又是壹個新的打底,建立在已經劈出了壹個地獄的基礎上,往上劈碎蒼穹的過程,也是剛才看的“電影”的過程。環境的初始,人在荒野,四處崩頹,那蔓延到腳面的血海。
  趙長河靜靜地站了片刻,忽地出刀。
  看著只是壹刀,但周遭的血池卻仿佛被無數刀芒同時劈下,無數位置同時濺起血花,放眼望去,直如血海生波,浪湧山河。
  薛蒼海壹直站在背後靜靜地看著,此時才籲了口氣:“這他媽說他不是聖子誰信,壓根不需要看秘籍,就在這站了壹小會兒就感悟出了秘藏級的‘血滿山河’……這招是我們前輩們感悟了幾年才有所得的……”
  邊上的護法們早就看呆了。
  他們也是有資格閱覽秘藏級刀法的,但用不出來啊。這點修行憑什麽壹化為萬啊?
  可趙長河這不是沒突破嗎,他怎麽隨手就用出來了,這麽輕松都不吃力的……不是,妳剛剛悟的招,不需要練就直接可以用的?哪來的老千?
  結果這老千還在低聲嘆息:“不夠……突破不了……”
  眾人:“……”薛蒼海面無表情:“看不下去了。知道他確實是聖子就行,我先去應付壹下彌勒使者,回頭再說。”
  說完拂袖而去。
  再看下去懷疑自己會吐血,妳他媽出千還嫌突破不了,是打算閉眼摸壹會兒就突破秘藏?當然突破不了,之前薛蒼海就說了,他差得其實有點多,並不是原先想象的臨門壹腳。別的意可能感悟得已經很高端了,但那是別的,不是血煞刀法和血煞功。
  趙長河也知道自己是兩個問題。血煞刀法是壹項,但血煞刀法貫通秘藏,還缺什麽?當然是功法啊。
  自己的煞氣不如薛教主它們濃郁,畢竟這玩意是真的要靠殺戮積累的,要麽就是大肆去吸收養煞之物,自己都不夠。但實際上血煞功的要求,並不是像薛教主他們那樣無止境地養煞,到了壹定門檻就可以的。
  也就是自己之前對薛教主說的,妳失之於過分沈迷,不是死命堆血腥煞氣就可以……這玩意看的是怎麽去理解應用。
  烈那壹刀,煞氣很濃嗎?
  其實並不,反而很是雲淡風輕,仿佛做了壹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甚至於他在揮刀的時候,都還在分心刻陣盤呢。
  哪來的兇神惡煞,哪來的煞氣滿溢?但最終給人的感覺卻如地獄,兇煞絕倫,那是因為什麽?因為環境。
  是了,血煞不僅在自己體內反饋,它其實是普遍存在於外的,敵人也有,死人也有,越是血腥戰場,就越有。
  它是可以調用的。
  這壹刻,忽然就和之前皇甫情的指點、玉虛的言論,徹徹底底地結合在壹起,殊途同歸。
  第壹秘藏,結合外界自然,融於天地。
  只不過此時外界無煞,不好驗證……也缺了壹個帶領自己破關的引信……難道再抓薛教主再打壹架?趙長河沈吟片刻,忽地把血牌嵌入陣盤中央。
  陣盤剎那間煞氣滿溢,仿佛有無窮無盡的威能在其中醞釀,隨時爆發。
  有了。
  “嗖!”趙長河壹刀再起。
  這壹刀什麽效果都沒有,血池不像剛才那樣四處飛濺如泉,但身後門邊的護法們忽地感到壹陣撲面而來的窒息,渾身氣血狂湧,心臟猛地壹抽,無邊無際的驚懼自然而然地泛起。
  仿佛在陣盤之前揮刀的,不是趙長河。
  是血神重生。
  門邊嘩啦啦跪了壹地,所有人額頭觸地,虔誠禱告:“恭迎神臨……願血神指引我們的前路……”
  趙長河回首而望,眼裏的血紅之色壹閃而消。
  踟躕尋覓了這麽久……臨大漠,赴北邙,入昆侖,進巫山。天南地北,由冬入春。
  啟蒙於紅翎,求教於皇甫,問道於玉虛,指引於神魔。
  壹重秘藏,終於達成。
  習武至今,壹年三個月整。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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