仙子很兇

關關公子

玄幻小說

驚蟄。
電光如亂蟒,揉碎陰沈雲海,化大地為河澤。
狂雷急雨間,壹朵黑色 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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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六章 劍走偏鋒

仙子很兇 by 關關公子

2022-7-16 21:36

  幽暗地底的廣場上,長明燈的微光,照亮了高大墓門和門前的四人壹鳥。
  身著赤色鎧甲的屈乾辰,聽見那名不知名女修的言語,瞳孔微微壹縮。
  屈乾辰對著白骨拜師,拿走地底洞府裏的機緣,自然知道那位沒見過面的師父有多厲害,也清楚‘天機殿’的傳承有多久遠。
  按照得來的功法、書卷裏的描述來看,天機殿的歷史,能追溯到長生道被斬斷之前,當代修行道能和其拼歷史淵源的仙家宗門,估計不到壹手之數,而且大半都沒落了。
  屈乾辰的家族不過短短三百年歷史,說出去都沒幾個人知道,若是能重新豎起‘天機殿’的招牌,以正統繼承人的身份,在修行道行走,那地位可就不是雲泥之別能形容。
  光是‘天機殿當代殿主’的名號,都比‘屈家家主’響亮百倍,去道家祖庭、絕劍仙宗等豪門做客,豪門老祖都不會瞧不起妳,如果往日有淵源,指不定還會禮待三分,坐在壹起聊聊祖上的光輝歲月。
  屈乾辰當年也想過把‘天機殿’的招牌掛起來,但沒那個本事,說自己是天機殿正統傳人也沒人信,信了引來的也是窺伺上古傳承的禍患,以他的實力根本扛不起這麽大的名頭。
  眼前這麽小婦人仙尊,說‘給他重新立起‘天機殿’招牌的資格’,意思自然是他只要打贏了,就扶持他開宗立派,在九洲大地紮根。
  小婦人是否能做到,屈乾辰並不懷疑,因為小婦人看氣度是‘劍妖左慈’的師長,或者能管住男人的媳婦。
  能壓住這等妖孽的女人,身份絕對高的嚇人,給他塊風水寶地建立個小宗門,確實是壹句話的事情。
  至於他能不能打贏劍妖左慈?
  壹個劍修罷了,殺力確實驚人,但防護、續航、恢復能力全是弱項,之所以被道家祖庭瞧不上,就是因為這玩意過剛易折。
  屈乾辰道行半步玉階,不如落劍山韓松,但有‘仙王鎧’傍身。
  劍修的‘同境壹劍破萬法’,前提條件是對方沒有法寶仙兵護體,而屈乾辰身上的就是天機殿傳承下來的寶甲,具體品階他不清楚,但絕對比尋常法寶強橫;這玩意對劍修來說就是‘父親背心’,遇上了他和遇見親爹區別不大。
  劍修壹旦沒法破防,就成了脆皮紙老虎,他站著讓左淩泉先出兩劍再還手又如何?
  屈乾辰站在墓門之前,望向上官老祖,沈聲道:
  “閣下好大的氣魄,不過您太小看我屈乾辰了。待會打趴下左劍仙,希望閣下能履行諾言,而不是惱羞成怒。”
  上官老祖平淡道:“天機殿的傳承不弱於世間任何宗門,本尊也想看看妳掌握了幾分火候。”
  屈乾辰眼底顯出幾分傲意,面甲重新蓋在了臉上,緩步走下臺階:
  “若是閣下出手,屈某可能會忌憚,但劍妖左慈壹個劍修,屈某還真不放在眼裏。”
  左淩泉其實對兩人的對話聽得不明不白,見屈乾辰不把他放在眼裏,才微微皺眉,手按劍柄來到臺階之前:
  “妳確定敢接我壹劍?”
  屈乾辰拿到這套仙王鎧後,就沒正兒八經顯擺過此甲的霸道威力,挺想站在這裏讓劍妖左慈戳壹劍。
  但屈乾辰從壹介散修爬到世家家主,不是沒腦子的智障,知道劍修邪門,敢用腦袋試對面劍快不快的人,基本都落得了‘生的偉大、死的奇葩’的結局,所以沒幹這蠢事。
  屈乾辰在地下廣場上站定,身上的鎧甲泛起紅色流光,如同血液在鎧甲內部流淌,擡起雙爪:
  “屈某有何不敢,就怕左劍仙空有通神劍術,卻摸不到屈某的衣角。”
  左淩泉見此也不多說,右手握住劍柄,雙腳壹前壹後,擺出了拔劍的起手式。
  上官老祖了解天機殿和仙王鎧的底細,見左淩泉有點托大,開口提醒:
  “仙王鎧是天機殿祖傳的至寶,以麒麟血鍛造,免疫水土二法,不懼神兵利刃,妳別掉以輕心。”
  上官老祖說這話,顯然是怕左淩泉又和打‘神門’壹樣,用劍去戳鐵皮王八。
  即便仗著仙劍能戳破,付出的代價也是事倍功半,萬壹把玄冥劍傷了,更是得不償失。
  鐵簇府成套的破甲技,左淩泉這次出來,還專門帶了幾柄‘打神鐧’,這時候就該換兵器。
  但左淩泉有時候,確實耿直得像塊榆木疙瘩,握住劍柄雙目鎖定對手,估計連她說什麽都沒聽,更不用提換鐵簇府武學對敵。
  上官老祖見此有些無奈,覺得還不如讓秋桃上去拿錘子砸。
  空曠的地底廣場,陷入了剎那的寂靜,兩股強橫氣勢,也在節節攀升。
  左淩泉不動如山,望著對手神色寧靜。
  屈乾辰渾身包裹在赤色鎧甲之內,因為通過傳聞,對左淩泉的劍術風格有所了解,沒給對方尋找機會壹擊必殺的時間,心念壹動,胸口的獸面護心鏡便化為活物,發出壹聲:
  “昂——”
  震耳欲聾的咆哮響徹地底!
  巨響宛若壹尊神獸,在陵墓之前發出怒喝,聲音震懾心神,讓目不轉睛旁觀的謝秋桃,都出現了些許眩暈和恍惚。
  轟隆——
  咆哮帶出壹道赤紅麒麟虛影,腳踏虛空,往左淩泉沖來,也遮蔽了屈乾辰的身形。
  屈乾辰並未跟隨虛影前沖,身著重甲卻行蹤鬼魅,以麒麟咆哮為遮掩,剎那在原地失去蹤跡,等再次現身,已經來到了左淩泉的背後。
  外人看去,就好似壹尊赤紅麒麟,和壹個赤甲人影,從前後同時沖向中間的劍客。
  而劍客目光放在前方氣勢驚人的虛影之上,似乎沒有察覺到背後悄然出現的殺機。
  此情此景,讓旁觀的謝秋桃驚出壹身冷汗,想要開口提醒。
  但山巔修士搏殺只在壹瞬之間,哪裏容得外人開口提醒。
  謝秋桃看清情況的瞬間,屈乾辰帶著五柄利刃的右爪,已經刺進了左淩泉的後背,而左淩泉腰間的劍都尚未出鞘。
  此景落入屈乾辰的眼中,使他生出了幾分輕蔑——什麽劍妖,不過如此……
  但心念剛升起,屈乾辰心湖就是壹震——右手刺入面前的劍客後背,卻沒有任何觸感反饋!
  屈乾辰暗道不妙,但為時已晚。
  左淩泉的劍,以非人的速度和爆發力為支撐,想要把劍刺中,自然也需要驚人的洞察力捕捉目標。
  屈乾辰和他同境,速度就肯定不及他,這麽淺顯的聲東擊西之法,若是對手繞到身後他都沒反應過來的話,這劍也就白練了。
  唰——
  壹聲尖銳哨響。
  幽暗陵墓之前,亮起壹道璀璨白芒,剎那間將整個地底空間照的雪亮。
  屈乾辰反應同樣不慢,察覺對手已經憑借駭人速度橫移到左側,當即偏轉身形躲避刺擊,同時壹爪掃向左側那道剛剛浮現人影。
  屈乾辰知道左淩泉出劍都是‘刺擊要害壹擊斃命’,哪怕身上寶甲打不破,依舊偏轉了身形,以免陰溝裏翻船。
  但讓屈乾辰沒想到的是,他剛看清面前的人影,就發現左淩泉右手持劍,往後來了壹記橫削。
  仗著寶劍堅韌,全力以赴刺擊,尚有可能破甲;用劍‘斬擊’,要是能把麒麟血鑄造的仙王鎧劈開,那這套鎧甲也不配傳到現在。
  瞧見此景,不光是屈乾辰莫名其妙,上官老祖眼中,都露出了壹抹疑惑。
  但下壹刻,上官老祖眼中就化為了驚艷!
  轟隆——
  左淩泉腰間玄冥出鞘,帶起劍鳴卻如同旱地驚雷般,發出了壹聲似是要撕裂天地的轟鳴。
  手中的古樸寶劍,劍身之上不再是墨黑劍氣,而是千萬道糾纏在壹起的電光。
  壹劍往後削出,電蛇傾瀉,化為了壹道扇形雷霆幕布,瞬間遮蔽了整個地下廣場。
  霹靂——
  刺耳的電流聲密布每壹處角落。
  從後方襲來的屈乾辰,身在半空,正好處於扇形雷霆幕布的中間。
  千絲萬縷的雷蛇從赤紅寶甲之上壹穿而過,沒有留下任何痕跡,又從背後透出,繼續往前蔓延。
  這華麗至極的壹劍,看起來斬了個寂寞,似乎沒有任何實質破壞力。
  但往前掃出壹爪的屈乾辰,身形卻猛然僵直,往前直直摔了出去。
  嘭——
  剛剛還氣勢如虹的屈乾辰,砸在了高大墓門之上,發出壹聲巨響,繼而反彈落地,微微抽搐了幾下。
  壹劍之後,地底廣場重新歸於沈寂。
  方才近乎夢幻的華麗場景,猶如曇花壹現的幻境。
  謝秋桃長大嘴巴,還沒反應過來。
  團子則是攤開小翅膀:
  “嘰嘰?”
  左淩泉站在原地,右手將長劍緩慢收入劍鞘,偏頭看向上官老祖:
  “嗯哼?”
  舉止有幾分輕佻,和向不信任他劍術的媳婦邀功似的。
  ??
  上官老祖是沒料到左淩泉對於劍道的悟性這麽好,心裏確實有點驚艷,但瞧見這調戲丈母娘般的大不敬模樣,眼神就是壹沈:
  “雕蟲小技,華而不實,和姜太清的劍術相距甚遠,得意什麽?”
  左淩泉對老祖這話並未反駁,畢竟這壹劍還當不起‘劍壹’二字,勝在劍走偏鋒罷了。
  這壹劍說起來也不麻煩,通過青龍本命調用雷霆之力,以他往日的習慣,以最猛的姿態釋放出去。
  此劍的靈感,來自於北疆打那只‘鐵羽鴉’,鐵羽鴉身形鬼魅,虛實變幻無常,刀劍根本傷不到本體,只能用雷法傷其魂魄。
  左淩泉當時出了壹劍,發現效果極佳,就私下琢磨了壹番。
  但結果卻讓人有點失望——他以前的劍,只傷體難以攻擊神魂;以雷霆之力可以攻擊神魂了,但神魂和肉體不同,沒有頭顱等死穴,單點攻擊效果甚微,得大面積廣撒網,和他原本劍理念相駁。
  方才壹劍出去,只有壹小部分擊中了屈乾辰,剩下大部分威力都浪費了。
  什麽時候能把所有力量擊中起來,全部傾瀉在對手身上,才稱得上‘壹劍必殺之技’。
  雖然上官老祖都不怎麽滿意,旁邊的謝秋桃卻是看蒙了。
  謝秋桃長大嘴巴,楞楞望著渾身無傷卻壹秒躺的屈乾辰,難以置信道:
  “怎麽回事?剛才……”
  左淩泉輕輕笑了下:
  “都說了我還有壹劍,沒騙妳吧?”
  “妳……妳什麽時候……”
  “壹法通萬法通,只是換種方式出劍罷了。”
  左淩泉解釋兩句後,望向墓門下方的屈乾辰,開口道:
  “還打嗎?”
  屈乾辰體魄並未受傷,但渾身陷入麻痹幾乎暈厥,到現在還沒搞清剛才是怎麽回事。
  屈乾辰咬牙撐著身體站起來,身上的鎧甲自行褪去,變成了右手上的護腕,臉上有被雷擊留下的青紫痕跡。
  雖然沒有受傷,但剛才壹時不慎陷入麻痹,僵直的時間足夠對手補刀了。
  屈乾辰判斷了下當前形勢,並沒多說什麽,直接把護腕取下來,丟給了上官老祖:
  “機緣不過身外之物,能得高人壹句點化,比壹件仙王鎧值錢。今日前輩說屈某心性不佳,屈某謹遵教誨,但也希望前輩能體諒屈某壹介散修無名師指導的難處,給屈某壹個改過自新的機會。”
  這話說得好聽,實際上就是想攀交情,讓上官老祖拿了東西後扶持壹把,別直接屁股壹拍走了。
  上官老祖對此回應道:“若非妳尚未鑄成大錯,今日不會與妳多說半句。天機殿的傳承妳扛不起,念在妳拿得起放得下,以後心懷正道凡事三思而後行,本尊自會給妳壹番前程。”
  ……
  ——
  不遠處。
  巍峨墓門的另壹頭,是在地底沈睡數千年的古老地宮。
  河流環繞中心的宮殿,河水顯出水銀的色澤,如饑似渴地吞噬著地宮內壹切靈氣,把地宮化為了世間最徹底的死地。
  中心的宮殿,華美而巍峨,卻又死氣沈沈,殿門上顯出‘封’字陣紋,散發著幽暗色澤,上方懸著匾額,書寫有‘天機殿’三個蒼勁有力的大字。
  白石打造的百丈長橋,跨過水銀般的河面,連接著墓門與大殿,雙車並行的橋面上,立著壹百零八尊獸類石像。
  石像雙眼皆被塗成猩紅之色,雖然早已沒了神誌,但依舊讓人感覺,都盯著墓門的入口處——那裏有壹個不該闖入此處,正唉聲嘆氣的花簪美人。
  桃花尊主在玉質蒲團上盤坐,勾人紅唇間叼著壹支金筆,身旁放著堆成小山似的書籍,面前的地上也攤開了壹片書卷,上面畫著各種繁復晦澀的古老陣圖。
  蒲團的旁邊,還放著壹個紅色酒葫蘆,塞子打開著,散發出濃郁酒香。
  桃花尊主抱著書卷翻看片刻,就會把目光投向眼前的巨大墓門,用金筆在上面作出標註,以此判斷陣紋脈絡,從而尋找漏洞。
  但可惜的是,天機殿在三千年前就只剩下壹個獨守孤墳的傳人,宗門不外傳的陣法要訣早已經失傳,這座地宮又是天機殿傾盡宗門所學打造,想摸透並破解談何容易。
  桃花尊主往日還有點自傲,覺得當代修行道對陰陽五行的研究已經登峰造極,上古修士玩的陣法、煉器圖等等,不過是落後的老古董罷了。
  但接觸這座蘊含壹個上古宗門深厚底蘊的地宮後,她才明白‘長江後浪推前浪,世上今人勝古人’並不壹定正確。
  太古年間有能飛升天外的九垓境仙帝,而現在飛升路徑被打斷了,彼此站得高度就不壹樣,對天地規則的理解豈會處於同壹高度。
  地宮裏的陣法看似老套,但彼此配合稱得上天衣無縫,而且極善攻心之道,似乎算盡了破陣修士的所有路數,怎麽破解都是入套。
  桃花尊主在這裏研究幾天,進度可以說是負的,地宮的陣法不但沒理清楚頭緒,還越找越多。
  不過這座地宮終究太古老,好多陣法都已經殘缺不全,以桃花尊主的道行,即便地宮內沒有靈氣,依仗體魄強度也能強行破開墓門。
  但地宮是為了封死大殿裏的東西,強行破門,後方的大殿很可能啟動自毀陣法,嘗試重創裏面的妖魔,以免妖魔以全勝之姿跑出來為禍人間。
  因此桃花尊主再惱火,也得按部就班,慢慢拆解地宮裏千重法陣。
  本來按照桃花尊主的預估,給她個把月的時間,她就能摸透地宮的陣法脈絡,從而找到破局之法……吧。
  但有個討人厭的臭婆娘,完全不給她機會!
  桃花尊主正叼著金筆手捧陣圖,全神貫註剖析墓門上的陣法,外面就響起‘嘩嘩’的壹聲,似乎有什麽重物在動。
  聲音被墓門的千重陣法隔絕,常人根本聽不見,桃花尊主也是從石墻的細微震動,發現了異樣。
  桃花尊主眉頭壹皺,站起身來,貼著墓門仔細感知,發現外面有些許動靜,但神識被地宮封鎖,很難判斷出實際情況。
  桃花尊主以為是破鋒城和屈家的人,這兩家不可能破解陣法,她並未在意,只是心聲詢問:
  “餵,是不是雙鋒老兒過來了?”
  心湖之間響起上官老祖的回應:
  “快了,妳認不認錯?現在認錯,本尊還能既往不咎……”
  “呸——妳想得美,我又不是出不去,妳現在給我道歉,我也不會既往不咎,必須把這事兒通告九宗……宗……”
  桃花尊主心裏還沒念叨完,忽然發現面前的高大墓門,陣紋出現了詭異流轉。
  她神色壹凝,以為又觸動了什麽不知名陣法,正想研究,就發現墓門發出‘哐啷’壹聲巨響,繼而往上擡起丈余。
  厚約兩丈的巨型墓門,擡起的很快,剎那間便有外界澎湃的靈氣湧入,帶起了壹陣清風。
  而首先隱入眼簾的,是壹個白袍男子的雲紋長靴。
  白袍男子站在墓門的另壹端,正彎腰往裏查看,驚喜說著:
  “秋桃,打開了,快過……我去!”
  驚恐暴喝。
  聲音聽起來,就像是三更半夜挖老墳,發現棺材裏躺著個活人。
  啪嗒——
  桃花尊主還叼著嘴裏的金筆,掉在了鼓囊囊的胸口,又彈了下落在了地上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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