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壹章 壹個頂倆

　　滋滋……
　　深淵地底，旖旎聲響似有若無，巖漿河暗紅色的光線，照映著石壁旁相擁的壹雙男女。
　　湯靜煣紅暈滿面，眼神迷離，手兒搭在左淩泉的肩膀上，呼吸時起時伏，腦子裏依舊被亂七八糟的思緒充斥。
　　左淩泉眸中含著溫情笑意……想嘗試解開衣襟上的布扣。
　　便在這關鍵時刻，湯靜煣的眉兒微皺了下，眼神清醒幾分。
　　？
　　左淩泉稍顯茫然，正想松開雙唇詢問，卻發現近在咫尺的雙眸，顯出金色流光，眼神也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——原本的溫情羞怯迅速消失，取而代之的雄踞九天之上的浩然與縹緲，睥睨眾生般的壓迫力，也同時傳了過來。
　　左淩泉才第三次瞧見這個眼神，但映像卻早已深入骨髓，壹瞬間就明白發生了什麽！
　　！！
　　左淩泉僅僅是驚鴻壹瞥，心臟直接驟停了下，整個人僵在當場，想要退開，卻沒法動彈，似乎連神魂都被定住，思緒都出現了些許凝滯。
　　女子過來得很快，藏著日月山河的雙瞳，如同兩把利劍般和左淩泉對視——主要是近在咫尺，也看不到其他地方。
　　溫潤甜蜜的觸感，依舊停留在唇邊。
　　左淩泉大腦壹片空白，感覺時間好似凝固了下來。
　　他發現女子眼神罕見地動了下，還微皺起了眉，本能閉嘴，不慎咬了他舌頭壹下，不過轉瞬間又恢復如初，偏頭移開的臉頰。
　　左淩泉嘴唇從細嫩的臉頰上壹擦而過，手裏的軟團子也擠開了，眼珠沒法轉動，只能用余光發現女子起身，望向了地上的陰影，擡手迅速掐出法決：
　　“鎮！”
　　嗡——
　　寂寂無聲的地底空間，響起壹聲震蕩神魂的嗡鳴。
　　“鏘——”
　　地面空無壹物，但陰影卻開始劇烈晃動，淒厲鳳凰啼鳴，如同從腦海深處響起。
　　繼而有什麽東西從地面飛了起來，無影無形，用肉眼根本看不到，卻能感覺到其存在，就好似身邊有壹只厲鬼在徘徊。
　　左淩泉臉色微變，完全沒想到身邊還有其他東西；神魂之術是真仙人才能涉及的領域，他還是第壹次遇上這種場景，只能用余光探查女子的情況。
　　女子站在身側，雙眸裏金光閃耀，身前出現了壹個巨大的九宮八卦圖；陣圖各個方位飛起數條鎖鏈虛影，纏住了半空的某樣物件，只能從鎖鏈形成的空洞，腦補出雙腳和脖子，體長恐怕將近三丈。
　　“鏘——”
　　左淩泉耳朵明明沒有聽見聲音，腦海深處卻回蕩著淒厲啼叫，震得人頭暈目眩。
　　旁邊的無形之物顯然不是凡物，瘋狂掙紮間，陣圖上的鎖鏈不時被扯斷，又迅速彌補。
　　左淩泉正在暗中觀察，腦海裏忽然‘聽’見壹道飽含怒斥：
　　“上官玉堂！本君必將妳碎屍萬段……”
　　聲音非男非女，也聽不出老少，壹字壹頓說的很吃力，但明顯能感覺到聲音中強大的威壓，未曾瞧見本尊，便能聯想出壹個足以毀天滅地的龐然巨物。
　　左淩泉還是第壹次聽到‘上官玉堂’的名字，但不用提醒也知道這個名字指的是誰。
　　而那道忽如其來的怒斥，除開飽含戾氣和殺念，左淩泉也聽不出太多東西。
　　女子眼神淡漠，根本沒搭理壹只畜生的聒噪，步步緊逼鎖死無形魂魄，很快用鎖鏈把魂魄纏繞成了壹只金鳳凰的輪廓。
　　“鏘——”
　　淒厲慘嚎越發激烈，而遠處那團閃爍的火焰，也發生了變化。
　　九鳳是南方之主，掌控五行之火，整個玉瑤洲的火焰，都能被其操控。
　　竊丹哪怕已經被天道排斥，但新鳳凰尚未歸位，掌控這片天地的就還是竊丹，要操控壹團地心火自然輕而易舉。
　　只見遠方閃爍的火苗，在啼鳴聲中迅速擺動，受到牽引，逐漸拉長為壹條火舌，從極遠處飛馳而來，融入了無形魂魄之中，圍困的鎖鏈縫隙頓時火浪四濺。
　　火浪即便沒有沖出陣法，但熾熱溫度依舊席卷周邊。
　　左淩泉就坐在女子裙子跟前，哪怕有女子當肉盾，依舊被烤的生疼，他用力開口道：
　　“上官前輩，妳們神仙打架，能不能讓我先找個涼快地兒待著？”
　　話沒說完，左淩泉身體便是壹松，差點親墻壁壹口。
　　他迅速起身退到了溶洞拐角，探頭觀望，詢問道：
　　“這是什麽鬼東西？”
　　交手的壹仙壹神，顯然都沒有搭理壹個凡人的心思。
　　竊丹在荒山之下，感知到了湯靜煣施展出的鳳凰火，但能撞出封印的魂魄只有壹縷，比棲凰谷的那只大鳳凰弱小太多，不可能奪取湯靜煣的軀殼；它從地底跑過來，只是想在湯靜煣身上留下壹縷標記，為未來做準備。
　　如今已經被發現，這縷魂魄遲早魂飛魄散，此時也沒有逃竄的意思，在地心火的加持下，瘋狂反擊發泄著滔天怒火。
　　“鏘——”
　　不過轉眼之間，遠處的那壹大團火苗，就徹底融入了無形魂魄，變成了壹只赤紅色的火鳥虛影。
　　火鳥拖著九條魔蛇般的羽尾，鳥口中噴出熾熱烈焰，瞬間淹沒了維持法陣的女子。
　　左淩泉見狀眼神微驚——上官老祖不怕火焰焚燒，湯靜煣的身軀可扛不住，他怕湯靜煣的身體受到傷害，當即沖出了石壁轉角，以鳳凰盾頂在身前，想給女子遮擋。
　　但火焰席卷的太快，剎那就裹挾住了女子。火焰接觸身軀的壹瞬間，湯靜煣穿戴的寬松裙裝就化為了飛灰，難以被地心火燒毀的物件，則落在了地面。
　　左淩泉速度拔升到極致，依舊未能趕上，本來急怒交加，可馬上又發現不對。
　　滾滾烈焰之中，女子束縛住長發的發帶被燒斷，壹頭墨黑長發在空中飛舞，卻沒有被燒毀；白如嫩豆腐般的身段兒不見絲毫損傷，光滑的肩頭、細膩的腰線，依舊如往日那般圓潤白膩，張力十足卻又曲線完美的大雪團子……
　　！
　　左淩泉還在往跟前奔跑，瞧見此景卻沒時間欣賞，全力展開鳳凰護臂，想擋在女子的正面。
　　但他還沒走到女子身邊，壹道冷呵便傳來：
　　“退下！”
　　左淩泉聞聲便再難前進半步，見女子在火焰中沒有受到絲毫傷害，也暗暗松了口氣，擡眼盯著瘋狂掙紮的鳳凰虛影。
　　“嘰嘰嘰嘰嘰~”
　　本來躲在湯靜煣衣襟裏面的小鳥團子，因為衣服燒沒了，直接暴露在烈火之下，不知用了多大的勇氣，才壯著膽子煽動小翅膀，從火焰裏面飛了出來。
　　團子身上裹著壹層赤紅色的圓形護罩，應當是上官老祖用體內真氣凝聚而成，抵擋住了火焰的炙烤，並未讓團子再次變成煤球。
　　團子驚恐的飛到左淩泉跟前，落在肩膀上瑟瑟發抖，不過又擔心主子，也從盾牌後探出頭來查看，還“嘰嘰！”的兇著，也不知道在罵誰。
　　巖漿河畔烈焰滾滾，雖然九鳳殘魂只跑出來壹縷，但上官玉堂本體並未過來，能動用的神魂之力，也只是微不足道的壹小部分。
　　天生神祇本就強於凡人，上官老祖用著湯靜煣的身體，想要和在棲凰谷上空壹樣壓制九鳳殘魂，顯然也不容易，被扯斷的鎖鏈越來越多，隱隱有控制不住的趨勢。
　　左淩泉雖然不清楚那只火鳥是什麽，但能清晰感覺到被困火鳥身上那股不屬於人類的極端戾氣，不是妖魔也勝似妖魔，絕對和湯靜煣沒關系。
　　如果上官老祖困不住火鳥，湯靜煣有沒有事兒他不確定，但他和團子大概率會在這能焚盡世間壹切的烈火下化為虛無。
　　眼見火焰的範圍越來越大，左淩泉心中急轉，斟酌不過片刻，就收起鳳凰盾跑向側面，手腕輕翻，壹把把長劍激射向陣圖的外圍，位置同樣是九宮的方位。
　　颯颯颯——
　　九把劍先後出手，幾乎同時插在地面。
　　左淩泉按照湯靜煣告訴他的運氣脈絡，在火焰之外迅速擡手掐訣，心中默念：
　　“玉堂敕令，八荒朝禮，以血為契，劍鎮九垓！”
　　口訣不長，但運氣脈絡繁復到了極致。
　　左淩泉雖是第壹次掐法決，但自幼行事心無雜念，速度極快，從始至終沒有出半點差錯，不過瞬息之間，體內流轉的真氣便開始沸騰，似乎連自身精血都開始躁動。
　　左淩泉掐完法決，擡起右手咬破指尖，彈出壹粒血珠，落在中宮位置的長劍之上，沈聲道：
　　“鎮！”
　　嗡——
　　幾乎是在同壹時刻，地面上的九把法劍，同時震動起來。
　　前方翻騰的火海，就好像遇上的下壓暴流，瞬間被壓向地面。
　　封魔劍陣的作用，是攪亂天地靈氣流轉，斬斷修士與天地的聯系，使其難以借用天地之力。
　　金色陣圖和被鎖鏈困住的九鳳殘魂，都是由神魂之力構成，並未受到封魔劍陣的影響，但被控制住的地心火，卻從火鳥身上迅速剝離，壹團團落向了地面。
　　左淩泉劍陣出手，體內真氣便如同泄洪般消耗，速度比修士自行散功都快，不過幾個個呼吸的功夫，本來剩七八成的氣海，就已經快見了底。
　　而半空中的火鳥，身上的火焰也剝離殆盡，又變成了無影無形之狀，被金色鎖鏈擠壓，體積肉眼可見的開始縮小。
　　“鏘——”
　　淒厲啼鳴響徹腦海，這次目標對準了左淩泉。
　　左淩泉身體猛地壹震，哪怕沒有實際傷害，光是那股源自神魂深處的戾氣，依舊把他震的頭暈目眩，如果換成尋常修士，恐怕當場就會嚇的壹屁股坐在地上。
　　不過左淩泉強就強在心性，連眼神都沒有變化，發覺真氣消耗太快，估計連十個呼吸的時間都撐不到，他迅速拔出背後的寶劍墨淵，對著被鎖鏈困住的無形妖魔便是壹記直刺。
　　咻——
　　澄澈劍鳴，響徹地底。
　　浩瀚劍意傾瀉而出，那股面對神佛都敢壹劍穿心的鋒銳，如同壹把把利劍，指在了在場所有生靈的眉心。
　　女子眼神沒有絲毫變化，但顯然也有感覺，金色陣圖微微晃動了下——這是心神受到沖擊導致分心，才會帶來的反應。
　　而如同煉獄魔神般的九鳳殘魂，顯然也受到了影響，出現了些許凝滯。
　　也是在這壹瞬間。
　　手臂粗細的墨龍，從烏黑劍刃之上傾斜而出。
　　墨淵劍自從認主，自行積蓄劍氣已經近壹月，加上左淩泉第壹次用靈器品階的寶劍，這壹劍可以說是習劍以來，殺力最強的壹劍。
　　颯——
　　無堅不摧的鋒銳劍氣，直接穿過了鎖鏈和殘魂，落在了後方的石壁之上。
　　石壁沒有傳出任何聲響，只出現了壹個劍孔。
　　嘭嘭嘭——
　　幾丈厚的石壁，被直接洞穿，後方的數條縫隙和溶洞，同樣如此。
　　劍氣直至穿出去十余丈，才飛散炸開，在極遠處帶起了壹聲爆裂轟鳴，連同整個地底都震動了下，掉下無數碎石，殺力可謂駭人。
　　壹劍出手後，左淩泉真氣徹底耗盡，封魔劍陣也停止了震動，壓在地面的火焰，變成了自然燃燒的赤色火苗。
　　左淩泉擡眼觀察戰果，本以為已經油盡燈枯的妖魔，會在這引以為豪的壹劍之下斃命，可仔細看去，卻發現這壹劍戳了個寂寞。
　　這壹劍對殘魂造成的最大傷害，估計就是沖天劍意讓殘魂出現了些許凝滯，後續的劍氣，根本沒碰到殘魂。
　　能出現這種情況，倒也不是左淩泉的劍不行。
　　神魂之術是玉階境修士才能徹底掌握的神通，鬼魅邪靈沒有實體，往下修士想要因對，只能用至剛至陽的術法。
　　劍意能把人嚇住，對擁有神智的鬼魅邪靈同樣有效，但劍氣卻很難造成傷害，除非用特定的法器輔助，或者掌控了神魂之力；左淩泉才靈谷二重，體都沒練完，顯然還不具備這種神通。
　　雖然最後壹下沒造成實際傷害，但封魔劍陣和劍意壓制的作用依舊不小。
　　九鳳殘魂失去地心火的掌控，又短暫凝滯，被女子抓住空隙，壹瞬間被鎖鏈擠壓的只剩下了壹個小球。
　　上官玉堂擡手變換法決，張開紅潤小口，深深吸了口氣。
　　呼——
　　空曠地底刮起壹陣旋風。
　　地面的火焰升騰而起，化為了壹個漩渦，如同龍吸水般，進入了湯靜煣的雙唇之間；湯靜煣的雪膩肌膚下，顯現出暗紅的筋脈紋路以及竅穴的亮點，就好似經脈竅穴在被烈火鍛造，從雪白脖頸壹直往下蔓延到後背，再到雙手和腰肢、臀兒、腿腳……
　　左淩泉方才沒時間看女子的正面，此時目光才被吸引過去，可惜赤色火焰遮擋了上半身，除開兩條大白腿外也看不到太多東西，他又連忙把目光偏開了。
　　團子躲在後面的石壁拐角，發現火焰快被‘吸溜—’幹凈了，黑溜溜的眸子裏有點急，‘嘰嘰~’叫了兩聲，和平時討要松子吃的表情壹模壹樣。
　　上官玉堂身前的火焰迅速消減，在只剩下壹小團兒的時候，化為了壹道火舌，飛到了石壁旁邊。
　　團子連忙飛起來，張開鳥喙壹口吸溜了進去。
　　但地心火好像有點上頭。
　　團子剛吞下嘴，毛茸茸的白團子，就變成了亮紅色，渾身冒煙，“嘰！”的壹聲掉在了地上，兩只小爪爪朝天，還抽搐了下。
　　左淩泉嚇了壹跳，連忙跑過去撿起團子看了看——還好，雖然入手滾燙，但最多三分熟，還有氣，也就身上的白毛毛被烤黃了。
　　左淩泉暗暗松了口氣，再次擡眼，空曠地層已經恢復如初，只剩下壹個長發及腰的豐盈女子，背對著他站在不遠處。
　　雖然身上沒什麽衣裙遮擋，但腿緊緊並在壹起，除開線條完美的臀線，也看不到太多不該看的東西。
　　“上……”
　　左淩泉正欲開口，又覺得場景不太對，停下了話語；下壹刻，他胳膊上的鳳凰護臂，卻化為了無數血色絲線，飄到了女子的背後，迅速展開，編制成了壹套薄如蟬翼卻不透光的血色紅裙。
　　裙子極為修身，密布龍鱗般的細密鱗甲，和上次在棲凰谷露面時穿的金色長裙款式壹模壹樣，也就顏色不同。
　　不過湯靜煣的身段兒，屬於珠圓玉潤的豐腴身材，而上官老祖本體和左淩泉差不多高，穿這種裙子，感覺有壹點不搭。
　　這些小細節，左淩泉此時自然沒心思註意，等到女子轉過身來，血色長裙已經完全覆蓋周身，連鎖骨都不曾露出，那雙睥睨眾生的眸子和往日沒有半點區別。
　　左淩泉握著還在抽爪爪的團子，起身詢問：
　　“方才那是……”
　　“此事和妳無關。驚露臺出了紕漏，本尊過來除魔，不是來救妳，妳也不必答謝感激。”
　　左淩泉弄不清緣由，聽的雲裏霧裏：
　　“我是被妖魔盯上了？”
　　“她和鳳凰有淵源，被盯上的是她。妳強在心性和毅力，體魄無天賦異稟之處，送給妖魔人家都不會稀罕。”
　　“……”
　　這話挺打擊人的，左淩泉全當是誇獎了，他看了看女子的身軀：
　　“湯姐是被什麽盯上了？”
　　“此事不用妳操心，她也不用妳幫忙，以後考慮自身即可。”
　　上官玉堂說完後，停頓了壹下，嘴唇微動，看起來是想再警告壹句什麽。
　　但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，眼中金光微閃，睥睨眾生的雙眸，迅速恢復成了柔美的模樣。
　　隨著女子離去，湯靜煣身上的血色紅裙也迅速分解，重新化為絲線，纏繞向左淩泉的手腕。
　　湯靜煣壹直都有意識，只是不能操控身體罷了，在肢體恢復控制的壹瞬間，臉色便化為了漲紅，急忙蹲下抱住了膝蓋，羞急道：
　　“死婆娘，妳倒是給我穿件衣裳……我……我……”
　　左淩泉沒能瞧見湯靜煣的正面，但抱著膝蓋蹲下的線條，依舊勾死人。
　　他連忙從玲瓏閣裏取出備用的衣裙，跑到跟前詢問道：
　　“靜煣，妳沒事吧？”
　　湯靜煣怎麽可能沒事兒，第壹次被親嘴，還沒緩過來，就被占據了身體，讓壹個外人接了盤，還光溜溜的站在火裏被燒了半天。
　　這也就罷了，死婆娘過來幫忙倒也想得通，可走之前也不知道給她披件衣裳，這也就擡個手的事兒……
　　湯靜煣用裙子緊緊裹住身段兒，語無倫次，只是緊緊抱著膝蓋躲避左淩泉的目光。
　　左淩泉偏過頭，不去看湯靜煣，安慰道：
　　“剛才我什麽都沒看到。”
　　湯靜煣哪裏聽得進這些，手忙腳亂把肚兜裙子套在身上，臉紅得發紫，又覺得虧出血：
　　“誰讓妳忽然親我的？親也不挑個好時候……那婆娘也是，叫她她不來，機會挑的到是真好，這時候鬼上身，我……我……”
　　越說越窘迫。
　　左淩泉各種情緒消退，心裏也湧上了古怪，他尷尬道：
　　“上官老祖是仙人，應當不在意這些，只是借用湯姐的身體降妖除魔。”
　　“誰說不在意？我方才被擠開，明顯感覺到她楞了下，還皺了皺眉，驚的咬了妳舌頭壹下，妳說她沒感覺，打死我都不信。”
　　“……”
　　左淩泉被咬的痛感，其實到現在都沒消失，感覺都咬破了。但他哪裏敢想這些亂七八糟，解釋道：
　　“嗯……那應該是湯姐自己的感受，我親的是妳，和上官老祖沒關系。”
　　“有關系。她用我的身體打人，算是她打的；她用我的嘴說話，算是她說的；那她用我的嘴親人，難不成就不是她親的了？”
　　左淩泉站起身來，摟著湯靜煣的肩膀，壹起離開這是非之地，搖頭道：
　　“是我親人，親的是湯姐，我就親了壹個人，怎麽可能壹張嘴壹次親兩個？和上官老祖真沒關系。”
　　“不說親嘴，她光屁股蛋站在妳前面……嗚~”
　　左淩泉擡手捂住湯靜煣的小嘴，柔聲道：
　　“別說了別說了，我要被妳嚇死了，我看的是妳，親的也是妳……”
　　“我……妳也是，這麽危險的地方，還敢動歪心思，我回去非得告訴公主……”
　　湯靜煣心思不知道有多復雜，說話都理不清頭緒，想從左淩泉懷裏跑開，又怕再遇上什麽亂七八糟的臟東西，最終變成拉住左淩泉的袖子行走。
　　左淩泉也心亂如麻，根本不敢去梳理方才的邏輯，壹時間也只能悶著頭往來路走去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