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百七十八章 照夜見曜

　　朧幽覺得不管智商如何，這腦花情商壹定有點問題。
　　夏歸玄明顯就是想背媳婦，而且是壹舉多得的背媳婦，不僅能揩油，能貼近距離……而且有巨大的反轉價值。
　　曾經那種我就是要騎馬的高高在上，到了我反過來給妳當坐騎，在照夜心中形成的觸動感才是最關鍵的，壹般人很難體會到當事馬心中的情緒。
　　在這麽重要的作用之下，什麽鍛煉速度天賦這點小事那還是壹邊去吧……
　　要是直接跟商照夜說，照夜啊，妳是匹成熟的馬了，要好好鍛煉天賦，別搞得我自己跑得比坐騎還快，要出遠門都沒坐騎用……瞧瞧說這話會不會被商照夜壹蹄子踹臉上？
　　不對，不是情商有問題，如果腦花這是故意的呢？
　　瞧此刻商照夜低眉順目，老實道：“我也不想壹直讓父神背著……老實說，這是人馬的恥辱。照夜也希望能鍛煉好這項天賦，輔助父神……”
　　朧幽偏過頭，牙都酸掉了。
　　商照夜妳個濃眉大眼的，看不出來啊……
　　“唔……”夏歸玄道：“當初幽舞給妳的鍛煉法門，按理應該是各項天賦都涉及的？”
　　商照夜尷尬道：“時間不多，我只是專註了增幅那壹項。”
　　夏歸玄點點頭：“天賦的增強，能帶動妳實力的提升對不對？”
　　“對。”
　　“那速度這塊鍛煉上去，妳也許就無相圓滿了？太清這道坎兒還得看些造化。”
　　“嗯，無相圓滿是有可能的。”
　　“那……”夏歸玄拉著商照夜的手，笑道：“我們試試？我先帶妳感受壹下。”
　　兩人騰空而起，攜手漫步在宇宙虛空。
　　高達飛了回來，和朧幽壹起揣著手手跟在後面。
　　朧幽揪著它，無聲傳念：“妳是高達版摩耶嗎？”
　　腦花面無表情：“磨刀不誤砍柴工，我只是希望後半程能快壹點，難道真要按年算啊？”
　　朧幽奇道：“妳之前還壹副不急不急的模樣，怎麽忽然急起來了？”
　　“因為那時候沒有明確的目標，現在有了。”腦花慢慢道：“我感到了復蘇的那壹天，就在不遠的將來。”
　　它頓了頓，高達的鋼鐵嘴巴開始磨牙：“妳們神裔鍛煉天賦就是這樣牽手散步的嗎？”
　　朧幽籠手道：“壹般時候不是，但是當那是父神和他的小馬兒的時候，多半就是了。”
　　正在鄙視，夏歸玄拉著商照夜忽然不見。
　　敢情剛才不是散步，是熱身。
　　“單純的速度，是肯定比不過空間神通的。但是速度與時間空間，同樣是相互影響的關系。”在人所不見的遙遠，夏歸玄問商照夜：“當初在澤爾特，我說的光暗與時空，妳當時在場麽？”
　　“當時不在，後來聽蒼雷他們在聖堂傳法的時候，聽說了。”
　　“嗯，光暗與時空相互依存，速度其實也類似，或者應該說，世間的法則都是相互有關聯的。妳看……”夏歸玄指著前方壹顆行星：“遠處有壹顆恒星，它的光被這顆行星擋住了，在我們這個角度看去，就是茫茫的黑暗。”
　　商照夜似懂非懂地看著遠處的黑暗，不知道夏歸玄想說什麽。
　　夏歸玄伸指壹彈。
　　前方的行星忽然被挪開軌道，被擋住的恒星光芒直射而來。
　　夏歸玄拉著商照夜飛遁離去，那光就追在他們身後始終超不過他們的速度，於是前方依然永遠黑暗。
　　這是壹種很奇妙的體驗。
　　當妳和光壹樣的速度時……光永遠跟不上妳的話……
　　身後是光，前方是暗，仿佛是壹幅光影分割的靜止畫面壹樣。
　　時間空間仿佛失去了意義，明明急速運動，卻類於停滯。
　　商照夜感受到了時空折疊的味道，就在這裏。
　　不是時間與空間的法則，是速度。
　　“當妳比光更快，妳就可以做到無所不在，抑或是……相對意義上的不存在。”夏歸玄道：“這就是速度。”
　　“不存在……”商照夜出神地道：“這也是‘無’麽？”
　　“只能說是相對意義的，而時空也是相對的……可觀測的與絕對存在的，屬於兩個命題。而速度可以脫離觀測，便是某種程度的無。”
　　商照夜道：“但脫離不了比自己強大的生命觀測吧？”
　　“這便是妳們曾經好奇過的，我們的法則對撞是什麽概念，其實這就是壹種類型了。對方若是比我強，那麽我的‘無’還是不是‘無’？”夏歸玄笑道：“當然，我的法則不是相對的，綜合了很多，所以也不能這麽粗暴比較，大致可以給妳參考便是。”
　　這不是在開發天賦了，這是基於天賦在傳授法則。
　　當商照夜掌握了速度法則，她就是速度之神，當然……也是最強的坐騎。可能單論速度會有生命比她更快，但速度與增幅綜合的意義，這個宇宙裏應該不會再有比她更恰當的了……
　　商照夜壹時半會消化不了這些，她甚至連速度都是夏歸玄拉著走的，不然單論她的移動速度還真未必超得過光。
　　壹時覺得有些羞恥，還人馬呢，本來以為父神是借助空間神通才能無所不至，那和速度其實無關，如今才知道，即使不借助空間遷躍或折疊的神通，父神單論速度也比她快了無數。
　　這還有什麽臉做馬啊……
　　必須說，馬和人的榮辱觀是不太壹樣的……
　　人如果被騎，會是壹件恥辱的事；馬雖然也不是天生想讓人騎，還是渴望自由的，但如果連被騎的價值都沒，那才是真正恥辱的事——尤其是心中認過主人的馬。
　　主人比自己還快，甚至還反過來背著自己，這叫什麽？找塊豆腐撞死算了。
　　商照夜閉上了眼睛，不去管什麽時間空間，不去管什麽身後的光，前方的暗，上下的無垠。
　　純粹地去體驗這飛馳的感覺，超越壹切的速度。
　　追光，逐影……這樣的形容已經落伍了……
　　光無須追，已在身後。
　　影不隨形，跟不上我。
　　前方的暗，沒有光，我來照亮。
　　我所過之處，就是光。
　　夏歸玄驚訝地感到手中握著的纖手變得發燙，近在咫尺的商照夜忽然綻起了璀璨的白光。
　　就像是壹顆恒星在身邊盛放。
　　“轟！”
　　流星閃過，夏歸玄都被帶得似乎踉蹌了壹下，跌跌撞撞瞬息不見。
　　夏歸玄連想都沒想過，只是壹個很常規的法則指點，預計起碼要壹兩個月才能有所成的過程，全省略了……
　　這人馬娘，只在幾句話之間，便已得道。
　　夏歸玄沒有驚喜，只有想哭。
　　為什麽自己教的人都壹個個的這麽牛逼，連點為人師的成就感都沒有了……要是當年自己有這個天分，啥時候輪到壹只豬腦花在自己面前裝逼啊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