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八十九章 我不願

　　神特麽“只是”，需要太清，還需要有造化之力，太清已經難得了，大家還有道不同，修此道的就更少見，妳不如明說需要妳自己得了。
　　連向雨蕁都不舔師父了，有些嫌棄地站到了焱無月那邊，拉著她的手小姐妹逛街去了，懶得理這個不要臉的師父。
　　夏歸玄看她們那樣才楞了壹下，哭笑不得。
　　這幫貨沒見識，其實諸天萬界，能者多矣，有造化之力的太清不止自己壹個。
　　隨便想想就知道三個。
　　以前偶遇的壹家子，那個半步無上大能。
　　然後剛剛見過的龍神。
　　以及……少司命。
　　是的，說起造化之力，夏歸玄第壹時間想到的肯定不是自己也不是別的誰，而是姐姐，單論這方面，他壓根不如姐姐。
　　夏歸玄會的東西很多，壹副無所不能的模樣，其實都不是主修。主修之道是虛無，其他諸如時間空間造化變化生死寂滅……乃至很多“技”方面的事情，比如陣法丹藥煉器占蔔，都是在漫長的修行過程裏壹個壹個兼修旁通的。
　　其中造化與陣法，以及只是略窺的劍道，都是姐姐教的。
　　姻緣女神，司職的不僅是姻緣，還有生命和繁衍，她的根本法當然是造化之道。
　　姐姐不是師父，她當初沒有傳授自己根本法，而是讓自己去找爺爺……但也算半師了，在自己的修行途中指點過很多很多……
　　那時候溫柔的姐姐，照顧著壹個初出茅廬的弟弟，言傳身教，遮風擋雨。
　　那是在當初冰冷艱辛的仙道求索之中，最刻骨銘心的溫暖。也是被自己曾經認為必須割舍的牽絆，這個不割舍，劍都會鈍在那似水溫柔裏。
　　便是她要砍了自己，都無法恨她，如何生恨，又如何相見……
　　但這事和姐姐沒關系啊，怎麽也不可能讓姐姐參與澤爾特戰事。夏歸玄也不知道怎麽來考察個澤爾特，才剛出門逛著街呢，就滿腦子轉著姐姐……是因為感知了她的氣息麽，導致如此揮之不去。
　　夏歸玄當然想不到自己心神不定總是往姐姐身上轉，是因為太清冥冥，心有所感，姐姐都已經全面涉足他老家了……
　　蒼龍星北部冰原。
　　雪峰之巔，淩墨雪盤膝閉目，正在悟劍。
　　身後有冰霜隱隱聚形，形成了古樸的劍型若隱若現。
　　那是她的法相幻化，結合了她獨特冰霜之氣的劍意已然登堂入室。
　　她沒走成夏歸玄最早期許的天子劍——她的性情就不是這壹路的，並且以如今的局勢來看，皇後劍的可能性還更大壹點……她終究還是走向了個人劍道，心若冰清，劍心通明。
　　如果沒有夏歸玄的女奴孽緣，這就將會是壹個最典型的劍修，此心唯劍，別無他物。
　　事實上當夏歸玄不在身邊的時候，她已經是如此了，手下的工作人員都覺得她像個冰塊壹樣。
　　只有夏歸玄在的時候，才會破了功，變成了另壹個人。按道理這是絕對沖突的事情，淩墨雪也不知道繼續這麽下去會不會精神分裂或者走火入魔……主人自己也曾經說過類似的話，他對劍道並不精研，或者說他的劍道不是這類型，並不敢保證這份未來。
　　但淩墨雪還是覺得……無悔。
　　那冰霜劍影更凝固了，猶如實質。
　　就在這時，她的劍心隱隱感到了壹縷殺機。
　　非常輕微，幾乎不可知，但那壹刻還是壹閃而過地被捕捉到了。
　　淩墨雪睜開了眼睛。
　　下壹刻遍體生寒，冷汗瞬間濕透了背脊。
　　就在正前方幾步之外，壹個絕美女子安靜地站在那裏看著她，已經不知道看了多久。
　　她什麽時候來的？附近守衛呢？怎麽沒有壹點警示？自己也沒有任何感知！
　　如果她要殺自己，剛才已經死了！
　　“這血脈……”女子仿佛無視她醒了似的，自顧自在蹙眉低語：“怎麽可能呢？”
　　淩墨雪：“……”
　　被公孫玖嘲諷為草包蠢女人的淩墨雪，論起機靈來還確實比不上小狐貍。
　　她也見過夏歸玄堂中的畫像，但根本沒有好好留意，早忘哪去了……或者說，那時候無面的那張畫像變成了夏歸玄走出來，太過驚悚，導致別的畫像就不起眼了。
　　見到這女子她也只是有些面熟，卻想不起哪裏見過。
　　“妳……”淩墨雪深深吸了口氣，持劍而起：“妳是誰？”
　　少司命偏頭看了她好壹陣子，微微撅了撅嘴，有些負氣般道：“嫁衣。”
　　淩墨雪：“？”
　　“餵。”少司命問：“妳這身血脈，是太過高等的血脈把妳自己原有的血脈都給擠占替換了，這種換血本來會死人的……而且換完之後，妳就成了那個人的奴隸，源自血脈深處的臣服，讓妳叫爹都得叫。妳壹位劍客，劍心傲骨，這事也做？”
　　這都能看出來？淩墨雪也負氣道：“吸收的時候我又不知道會這樣，只當是個增長能量感悟天道的捷徑。”
　　“世上沒有那麽好的捷徑，總有代價。”少司命眼裏有了些笑意：“所以妳是被壹個邪惡的男人坑了，被他控制服從，肆意玩弄？”
　　淩墨雪：“……與妳無關。”
　　怎麽被說得這麽色情，我就喜歡做他的小女奴怎麽了，要妳管！餵妳可別到處亂說啊，我還要面子的！
　　少司命握拳：“要不要幫妳從魔爪之中解救出來？”
　　妳剛才還對我發出殺機……淩墨雪簡直莫名其妙：“您到底哪位啊？”
　　“我只是壹個潛修者，遊歷到此，見妳劍意，特來壹觀。”少司命忽然欺近淩墨雪身邊，伸手搭在她肩上。
　　淩墨雪根本連反應都來不及，就被控制住了，連動都動不了。
　　她大驚失色，剛說了個“妳……”就感到有另壹種血液開始入侵。
　　竟然是真的要把她體內的血脈洗去！
　　淩墨雪心都涼了半截。主人為了放她自由修行，已經切斷了血脈共鳴，所以現在自己日常見到主人不會有那種無可抵禦的心靈臣服，現在的臣服是真心自願的……也就是說，血脈被替換的事情主人不會有感應，不會來幫自己！
　　主人遠在龍族吧？默念三聲怕也沒用……必須完全靠自己。
　　可這個女人好強，根本無法抵禦……不對。
　　淩墨雪發現了，這女人入侵的方式很柔和，基本屬於“只要妳配合就可以，我們壹起把這個邪惡的血脈擠出去”大致這種意味，並不是霸道的侵占，可比當初主人自己溫柔多了。
　　是可以堅持的！
　　她奮力阻止，抗拒著這女人的入侵，死死維護著原來的主人之血，甚至激發主人的血脈之力，狂暴地對抗排擠新血。
　　少司命有些驚奇地發問：“妳不是不想被控制嗎？”
　　淩墨雪怒道：“被妳的血液控制有什麽區別？”
　　少司命搖頭：“我只是中和他的血脈，讓妳脫離控制，並不會導致取代……妳該知道他多強，我只能做到中和，誰也無法徹底磨滅他的血脈，所以我也沒法控制妳。這是解脫，沒有壞處。”
　　淩墨雪咬牙，壹字字道：“我，不願啊！”
　　“叮！”壹柄劍型在體內浮現，鋒銳無匹。
　　少司命知道這樣強行下去要傷了對方，觸電般縮了手，蹙眉看著淩墨雪淩厲的眼眸，有些不可思議：“如此劍心。”
　　隨著她的縮手，淩墨雪可以動了，立刻長劍壹指：“無論妳是誰，我的血脈我的人生我自己抉擇，輪不到別人幹涉！”
　　少司命怔怔看著她：“妳剛才說是被控制的。”
　　淩墨雪大聲道：“我喜歡他，就喜歡被他控制壹輩子！與妳何幹！”
　　少司命神色復雜，低聲自語：“所以……那個影像之中，妳的孺慕妳的依戀，妳的親吻，妳的等待……都是真的。”
　　“當然真的啊，妳上網問問誰不知道我淩墨雪演技全靠摳圖，真以為我影後啊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