鶯鶯傳

姀錫

歷史軍事

“姑娘醒了麽?”
千澤湖上,煙水空蒙,霧靄蒼茫。
兩岸青山在朦朧浩渺的 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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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85章

鶯鶯傳 by 姀錫

2024-10-16 20:38

  話說?, 等到?柳鶯鶯醒過來時已經是後半夜的事情了。
  她?其實並沒有酣睡許久,不過是那壹瞬間的歡愉有些無力承受,暈闕了過去, 等到?醒來?時, 並沒有像上次那樣不知天地為何物?,累到?壹度身子麻木亂了神智, 卻也是吃了些苦頭的。
  此刻, 石壁上點著燭燈。
  猙獰威武的石獅嘴裏火光搖曳,滿室暈黃。
  洞中萬年如?此,不見白天黑夜, 柳鶯鶯睜開眼時,只見自己身上蓋了壹件玄色衣袍, 衣袍寬大厚重,像是壹張錦被般, 將她?完然覆蓋。
  這?身玄衣, 不單單柳鶯鶯面熟,便是整個沈家所有的人怕都印象深刻罷, 此刻, 竟蓋到?了她?的身上來?了。
  不出意外的,衣袍下,她?未著寸縷。
  相比那日蘇醒後的渾身鈍痛,意識模糊,這?壹回, 至少思緒是完整清醒的, 且那回是兩日兩夜的貪歡索取, 自然遭了罪,而這?壹回——
  意識模糊有意識模糊的好處, 至少記得並不分?明,只有模模糊糊的壹些場景。
  不像現在,幾乎在睜開眼的那壹瞬間,壹幅幅清晰無比的畫面,瞬間在腦海中不斷連番上演了。
  柳鶯鶯壹度咬了咬唇,不想,這?壹咬,唇齒間微微壹痛,她?喉嚨裏下意識地嚶嚀了壹聲。
  唇上,破了壹道口子,柳鶯鶯這?壹咬,直接在傷口上又加了壹道傷,好不容易愈合的傷口竟再度溢出了淺淺的血跡來?。
  與此同時,壹幅幅唇齒生津的畫面悄然入了腦。
  柳鶯鶯臉壹脹,再度緩緩閉上了眼來?。
  她?竟再度被吃幹抹盡,而這?壹回,竟又是自己親自送上門來?的。
  雖這?日之?行本不抱任何希望,威脅到?他沈大公子沈瑯身上來?,柳鶯鶯雖對那沈瑯了解不多,知之?甚少,可到?底打過幾回交道了,雖深知他並非那等能夠輕易受人裹挾之?人,可柳鶯鶯所求之?事,壹來?對他本無任何害處,二來?兩人到?底“壹日夫妻”,他若品行端正?,但有良知的話,經過那日之?事,對她?本該抱有些淡淡的虧欠才是。
  加上他婚事馬上將要落定,無論是作為彌補,還是想要在大婚之?前將她?這?麽個礙事之?人給安置打發了,都應該沒有拒絕她?的理由才是。
  退壹萬步來?說?,便是此番談判失敗,柳鶯鶯也不過是多跑壹趟,權當當作探探對方依譁?口風罷了。
  可千算萬算,哪裏能夠算得到?,這?壹去,竟是有去無回的。
  她?沒想到?沈瑯那廝,竟是那般無恥齷齪。
  他對上回之?事毫無半分?虧欠憐惜之?心便也罷了,他竟還……竟還變本加厲!
  欺負人欺負上癮了罷。
  他就是壹頭惡狼!
  壹頭吃白食的惡霸!
  只怪她?輕了敵,哪裏想得到?,堂堂百年世家最矜貴尊貴的嫡子嫡孫,竟是這?樣?壹個奸邪荒,淫之?徒!
  不過,也正?是因此,柳鶯鶯依稀發現了壹絲細微的苗頭來?。
  那便是,那個好色之?徒,他對她?……或者說?,對她?的身子至少是貪戀的!
  男人有時就是這?樣?輕賤,尤其是開了葷的男人,柳鶯鶯當年在妓院時見多了,有的窮酸書?生找了姑娘開了葷腥後,甚至壹度癡迷到?竟舉家變賣家產,只為春宵壹度的地步。
  不過,沈瑯這?人,看著雖冷漠禁欲,柳鶯鶯卻覺得他分?明閱女無數,那樣?的手?段和招數,連被精心調,教過整整三年的她?竟都壹時無法招架,又豈會是個新手?郎?
  看來?,整個沈家人都被這?個表面威嚴,內裏放縱的好大哥給騙了。
  不過,管他新手?舊手?,至少,此刻,柳鶯鶯窺探出了壹絲玄機來?。
  並非她?自戀,實則柳鶯鶯對自己的魅力還是有著清晰認知的,被秦媽媽親自悉心調,教了整整三年的這?副身段,只要非龍陽之?好之?人,哪個能不流連忘返。
  只不知,這?沈瑯究竟不過只是片刻的貪戀,還是抱著送上門來?,不要白不要的戲弄作弄?
  正?當柳鶯鶯暗中琢磨之?際,不想,這?時,忽而聽?到?遠處傳來?細微的聲響,下壹刻,壹聲低沈冰冷的聲音緊隨而來?:“醒了?”
  那道聲音低沈醇厚,像是深埋在低下千年的古鐘敲擊發出的聲音,沈寂又迫人。
  驟然發聲,壹時驚得柳鶯鶯渾身大顫。
  像是身體對這?道聲音的本能反應似的,柳鶯鶯渾身驟然壹驚,猛地仰頭看去,便見那案桌之?後的交椅上,竟端坐著壹道正?襟危坐的身影來?。
  因密室昏暗,而那人著壹身黑色褻衣,與昏暗的角落融為壹體,故而柳鶯鶯醒來?後不曾察覺,還以?為密室無人,以?為那人……那人吃幹抹盡後早走了。
  不想,竟是還在的。
  此刻,端坐在案桌後,提筆,正?在謄寫著什麽。
  相比柳鶯鶯的未著寸縷,對方?雖只著了壹身褻衣,然後,黑色的面料從領口,到?袖口,只見衣衫整潔,壹絲不勾,連脖頸處的袖扣竟都扣得緊緊的,端得壹派衣衫筆挺,清心寡欲。
  若叫旁人見了,定以?為是個品行端正?,禁欲矜貴之?人。
  然而,那片整齊衣襟下的……放浪——
  柳鶯鶯這?壹眼看去時,沈瑯正?好也分?出壹抹神色,從案桌上的卷面間淡淡擡眼,朝著軟榻方?向淡掃而去。
  四目相對間——
  那雙鳳眼在燭光的映襯下,漆黑又幽暗,裏頭像是藏著壹汪深不見底的漩渦。
  看到?那張臉時,身體裏仿佛才殘存著壹絲方?才的無力承受,柳鶯鶯身子細微壹顫,下壹刻,便見柳鶯鶯咬著牙,噌地壹下將臉調轉了過去,以?後腦勺懟起了人來?。
  沈瑯淡淡看了柳鶯鶯背影壹眼,視線從玄色衣袍下那抹細白晶瑩的香頸處掠過,片刻後,若無其事的收回了目光,神色自若的將卷中將最後壹行字續寫完了,這?才淡淡拂袖停筆。
  將毛筆置於筆架上,這?才神色淡淡的起了身,背著手?,緩步朝著前方?的小幾邁了去。
  這?方?小幾本是安置在軟榻上的,不過,自上回後,挪到?了案桌旁,軟榻徹底空了出來?。
  沈瑯親自倒了杯茶來?,慢條斯理的朝著軟榻方?向走了去。
  柳鶯鶯聽?到?腳步聲越來?越近,想起了方?才對方?的索求無度後,下意識地擡手?護住了胸前,頓時心生警惕。
  察覺到?對方?立在榻前,高大的黑影瞬間將整個軟榻籠罩住了,壹如?方?才在石門前似的,還以?為他還要再來?,壹時咬著牙關緊緊牽著那件玄色衣袍費力掙紮了起來?,正?欲躲閃之?際,目光壹擡,這?才見那人竟端著杯茶盞立在榻前。
  他背著手?,壹手?背在身後,壹手?淡淡端著茶盞。
  小小的壹盞玉盞,懸於他修長的兩指之?間,淡綠色的,與那些藥瓶壹個色澤。
  見她?已掙紮了起來?,朝著茶盞看來?。
  便見沈瑯將茶盞朝著柳鶯鶯跟前緩緩壹遞。
  然而下壹刻,卻見壹段雪白的酥臂自玄色衣袍下壹揚,緊接著,便見那只精致淡碧的茶盞驟然壹翻,直徑從沈瑯手?中翻轉了去。
  茶盞裏的茶四下傾灑。
  杯子砰地壹下跌落在軟榻上,翻滾著,軲轆軲轆幾下,落到?石板地面,應聲而碎。
  沈瑯微微垂目,掃了眼腳邊散碎的茶盞碎片,目光壹擡,視線重新落到?了軟榻上那個罪魁禍首的臉上。
  便見禍首鶯鶯此刻正?微微擡著下巴,抿著嘴,壹臉冷面,又微微挑釁的看著他。
  美艷的面龐上有著歡愉後的瀲灩春色,以?及,壹抹顯而易見的慍怒。
  沈瑯定定看了她?壹眼,片刻後,狹長的鳳眼淡淡壹佻,不多時,壹言不發的背著手?轉身離去,片刻後,竟又重新倒了壹杯遞了過來?。
  柳鶯鶯方?才大膽之?舉略有些舒爽,然而舒爽完了後到?底心驚,他們之?間力氣懸殊,她?跟對方?抵抗不亞於以?卵擊石,名目張膽的挑釁唯恐與方?才那般只有吃虧的份。
  不想,許是沈瑯這?會兒將人吃幹抹盡後難得魘足,竟難得有幾分?耐心,竟跟逗小貓兒小狗兒般,難得耐著性子依著她?再度遞了壹盞來?,柳鶯鶯大起了膽子來?,然後,又將第二杯直接打翻在地。
  有壹有二有三後,終於第四次時,只見沈瑯端著茶盞的手?微微壹揚,輕而易舉的躲開了柳鶯鶯的襲擊,淡淡掃了她?壹眼後,終是緩緩開了口,道:“最後壹只了。”
  柳鶯鶯聞言,壹時將嘴角直接抿成了壹條直線。
  心中的憤恨依然沒有全然散去,不過,經過方?才數度唇槍舌戰後,唇舌幹涸,口幹舌燥確實不假,早在醒來?的那壹刻,她?便幹渴得不行了,嘴裏的空氣,香液早已被數度洗劫了去。
  到?底抵不過幹渴的煎熬,不多時,只見柳鶯鶯抿著唇,傲嬌的擡了擡下巴,隨即將手?伸了過去。
  卻見那沈瑯垂目看了眼雪腕上的那圈圈紅痕,壹圈圈,觸目驚心,那是方?才在案桌前,將她?雪腕釘在頭頂時不慎蹭出來?的痕跡,沈瑯定定看著,不多時,難得心頭微軟,壹時親自托著茶盞,將淺碧的茶盞送到?了她?的唇邊。
  親自餵了過去。
  柳鶯鶯臉壹脹,她?長這?麽大還從未曾被人這?樣?餵過茶。
  於是,在沈瑯親自餵過來?的那壹瞬間,她?下意識地往後壹躲。
  茶盞失去依托,再度翻轉滾落,茶水傾灑,直徑朝著柳鶯鶯脖頸潑灑了去,柳鶯鶯嚇了壹大跳,下意識地撩開衣襟查看,卻不料,她?此刻身上哪有衣襟可撩。
  將那片玄色錦袍掀開那壹瞬間,壹片雪白凝酥赫然展露眼前。
  盡管,很快便又被飛快重新掩蓋住了,然而,依然映入了沈瑯眼簾。
  濕漉漉的,顛顫顫的。
  全部被那片茶盞沾染了。
  沈瑯眼底壹暗,呼吸驟然壹重,不多時,驟然轉過了身去,直到?念珠自袖間脫落,指腹用力壹摁,險些將其中壹枚玉珠碾碎了。
  這?時,身後的柳鶯鶯臉壹紅,終於咬牙,飛快將衣衫穿戴好了。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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