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八零章 舵手

　　到了玉泉山，翟老見到曾毅，就先問喬文德的病情：“姓喬的老家夥，要不要緊？”
　　曾毅想了想，道：“只能說是危而不急！”
　　這就是說，喬文德這個病雖然很危險，但壹時半會還要不了命，不會發什麽急癥。
　　翟老沈思了片刻，道：“妳給我詳細講講吧！”
　　曾毅就自己剛才給喬文德看病的事情，以及自己的結論，原原本本講了壹遍，不光是翟老詫異，就是站在壹旁的張傑雄，也覺得不可思議，沒想到喬文德的這個病，竟然是吃壞了東西導致的，這未免也太離奇了吧。
　　喬文德壹個月無法進食，估計都餓得手足乏力了，可曾毅卻要對方吃瀉藥，這個治法，也更難以理解。
　　“妳對這個方子，有多大的把握？”翟老問道。
　　曾毅又在心裏認真琢磨了壹番，道：“認癥無誤，我有至少八成的把握！”
　　翟老就站起來，在屋子裏踱了兩步，道：“危而不急，危而不急！喬文德這個老東西，壹輩子都在做著各種抉擇，而且運氣總是不錯，每次都能左右逢源，沒想到老天爺最後還是要讓他再做壹次抉擇！”
　　曾毅和張傑雄都沒說話，似乎是有這麽個意思。
　　“如今的老骨頭們，可是沒有幾個了。”翟老心裏似乎有所感觸，嘆道：“希望他這次運氣依舊不錯！”
　　上次常洪贏心臟病發，翟老能送藥過去，壹是事情緊急，二是醫院已經用盡了搶救辦法，如果不送藥過去，常洪贏只有壹死，這時候翟老送藥過去，誰也說不出閑話來，再者翟老的地位遠在常洪贏之上。
　　可這次不壹樣，喬文德的病壹點也不緊急，用不用藥，壹時半會都不會危及到他的性命，不用藥還好些，而壹旦用藥不慎，後果就難以設想了。而且以喬文德的地位，翟老也不能替喬家做出任何決定。
　　“喬老的病拖了有壹陣了，喬家的人此時肯定也在琢磨著要采取壹些行動了！”曾毅說到。
　　翟老微微頷首，壹個月都不見好轉，喬家的人不動都不行了。
　　喬冠東返回西苑別墅，先去樓上老爺子的房間看了壹眼，就臉色沈重地退了出來。
　　秦壹舟此時匯報道：“早上醫療小組復診過了，討論的結果，還是建議采取保守治療方案，再觀察觀察！”
　　喬冠東哼了壹聲，邁步朝書房走了過去，推開門，裏面已經坐了喬家的幾位核心人物，各個面色凝重。
　　喬家的老大叫做李釗雄，之所以姓李，是因為喬文德以前的化名叫做“李漢生”，眼下是中辦的副主任，名副其實的天子近臣；喬天琪是喬文德的獨女，在某行業監督管理會任職，副部級；喬文德外甥孔振平，不到五十歲，已經是中部某省的省長，眼下正在京城參加黨校學習……
　　孟群生和顧益生也坐在書房裏，不過他們沒有資格對喬家的大事發表意見，他們出現在這裏，只是要把自己知道的講出來，好讓喬家這些核心成員在抉擇的時候，有壹個依據。
　　“冠東，坐！”李釗熊把壹盒煙遞給喬冠東，道：“大家就等妳了！”
　　喬冠東也不客氣，坐在了壹張椅子裏，那椅子就是專門為他留的，“今天把大家叫在壹起，還是商議老爺子的病。早上群生請了壹位新的大夫來，似乎是有些辦法。”喬冠東頓了頓，道：“群生，妳把情況給大家講講。”
　　孟群生也知道自己出現在這裏的價值所在，趕緊把情況匯報了壹下。
　　李釗雄聽完，就道：“顧老，您是保健委的老專家了，您說說看。”
　　顧益生思索片刻，道：“根據我的觀察，這位年輕的大夫正如孟主任所說，是有水平的，切癥也合情合理，不過，這方子就有待商榷了……”顧益生當下把大黃的具體功效，以及服用之後的影響，給在座的介紹了壹下。
　　喬冠東吸了壹口煙，眼前煙霧繚繞，有點像是他現在的思緒，抓不著個重點，他道：“顧老覺得這個方子可不可行？”
　　顧益生哪敢做這個決定，只能實話實說，道：“方子有些行險，如果是我來治，是不敢開這個方子的。”
　　李釗雄心裏有些不快，他是中辦的副主任，專門負責中央領導的後勤工作，保健也是其中壹項，所以他還兼著中央保健委的副主任，平時沒少跟這些中西醫專家打交道，自然明白顧益生話裏的道道。
　　顧益生這話說得極其保守，先把他自己的責任撇得幹幹凈凈，就是妳們用了這個方子，那也跟我顧益生沒有任何關系，但他又很聰明，沒有說這個方子無效，而只說有些險，至於願不願擔這點風險，就看妳們如何抉擇了。
　　“書房裏煙大得很，群生，妳陪顧老先到小客廳坐著！”李釗熊找了個理由，幹笑了兩聲。
　　“是啊，我這熏得眼睛都有些疼了！”顧益生站起來，他知道喬家的人這是要召開“閉門會議”了。
　　等這兩人壹走，李釗雄就道：“老爺子的病，不能再拖下去了！”
　　眾人對視壹眼，心裏明白李釗雄的意思，就是今天必須要做壹個決定了，甚至為了以防萬壹，有壹些事情，該向老爺子明說的，也必須明說了，趁著老爺子現在頭腦還明白，把今後的大盤子定下來。
　　生老病死，這是人之常情，誰都無法逃避。可喬文德對於喬家，實在是太重要了。
　　遠的不講，李釗雄能夠在中辦擔任副主任，這就是中央領導的心腹，如果不是知根知底的人，是不敢用的；而喬冠東如果不能時時跟上面保持同心同德，讓自己始終站在正確的隊伍裏，也不可能在中紀委這種衙門裏身居要職。
　　喬文德的眼光毒辣可見壹斑，他很早就為兩個兒子選好了路，並且扶著他們壹步步高升，他的那些政治智慧、政治嗅覺，是妳沒有經歷過那些風浪，就很難與生俱來的。
　　所以，在場的喬家核心成員，誰也沒有急著開口，因為大家心裏都很清楚，喬家這艘大船，眼下還不能沒有喬文德這位經驗豐富的舵手來掌舵操盤，這個決定，不是那麽好做的啊！
　　喬冠東此時問了壹句：“大哥，群生今天請來的大夫，給翟家的老爺子治過病，妳了不了解情況。”
　　李釗雄點點頭，作為中央保健委的副主任，要是對於這些情況做不到了如指掌，那他就太失職了，“翟家的獨孫翟浩輝，以前得過瘋病，這個很多人都知道，謝老也去治過，但沒有效果，後來翟浩輝去了壹趟南江，回來這病就好了，現在還在總參工作了。”
　　“群生請來的大夫，就是從南江來的！”喬冠東補了壹句，然後看著李釗雄，“大哥妳看這事可靠不？”
　　李釗雄想了想，道：“翟浩輝的病，不是保健委的專家經手，具體的情況很難知道了。不過我倒是知道另外壹件事，常家那位已經過世的老爺子，有壹次心臟病發，在軍總醫院搶救無效，被下了病危通知，已經是救不活了，後來翟老送來兩顆藥，竟然讓常老爺子起死回生。這件事，有好幾位保健委的專家都在場，後來常老爺子去世的那次，也請了配藥的那位大夫過來，可惜來晚了，趕到的時候，常老爺子已經去了，聽當時負責搶救的專家講，那位大夫很年輕。”
　　“如果這兩件是指同壹個人的話……”
　　坐在旁邊許久沒開口的孔振平，也開了口，這個消息著實令人振奮啊，如果跟今天孟群生請來的那位大夫是同壹個人，那這個方子的可信程度，就大了很多啊。
　　李釗雄就拿出電話，“我核實壹下！”
　　此時秦壹舟敲門進來，掃了壹眼，看屋子裏沒有顧益生和孟群生，就道：“剛才老爺子專門過問了今天曾大夫看病的事！”
　　眾人明白老爺子的心思，他之所以會過問，完全是因為這位大夫是孟群生請來的，老爺子對孟家的這老父子倆，到底還是有感情啊。
　　秦壹舟又道：“我不敢隱瞞，如實向老爺子講了情況。”
　　李釗雄就示意秦壹舟說重點，傷食病又不是癌癥，瞞著老爺子沒有必要，何況說開了也好，“老爺子有什麽吩咐？”
　　“老爺子讓我去問顧老壹句話！”秦壹舟頓了壹下，道：“老爺子想知道顧老行醫壹生，用大黃治好病的例子有多少，治壞了的又有多少！”
　　李釗雄就輕輕跺了壹下腳，真是關心則亂啊，自己怎麽就沒想到去問這個呢，顧益生說大黃不能用，只是根據大黃的功效、以及老爺子當前的情況來推斷的，但到底大黃用了是否壹定就會產生嚴重的後果，他可沒講啊。
　　喬冠東站起來，“我去請教顧老！”他也是坐不住，有些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，李釗雄要留下來核實曾毅的來歷，這事就只能喬冠東去做了。
　　“我年輕的時候，倒是偶爾會用到大黃，最近這幾年，卻是沒有再用到這味藥了。”顧益生聽到秦壹舟的問題，先是很意外，思索了大片刻，道：“現在仔細壹回憶，好像用大黃治好病的例子，倒是能想起來幾十例，但治壞治傷的，還真的想不出。”
　　喬冠東和秦壹舟齊齊松了口氣，想不出，那很可能就是沒有，也就是說，這味藥並沒有顧益生之前說得那麽可怕。
　　喬冠東就坐下來，對顧益生笑道：“顧老，您是用藥的大行家，您給斟酌壹下，看這個藥能不能有壹種比較安全的用法，既能看出療效，又不至於出現很嚴重的後果？”
　　這就是試藥了，中醫上常用這種手段，在無法確認病因的情況下，顧益生有時候也會先下壹兩手藥，去探壹探病情的深淺。
　　琢磨了壹下，顧益生道：“對於大黃這味藥，我用的不多，但根據經驗，如果要用的話，倒是可以降低了劑量先吃上壹劑，大黃的藥性是出了名的駿猛快捷，壹劑就能知道有沒有效果。”
　　“多少劑量是安全的？”喬冠東又問。
　　顧益生想了想，說了壹個數字，道：“絕不能超過15克！”
　　“早上曾大夫來，有沒有開出劑量？”喬冠東繼續問道，這個必須得問清楚，畢竟顧益生也講了，他不太會用這味藥，而那位曾大夫既然敢開這味藥，必然就是會用這味藥了。
　　顧益生壹搖頭，道：“這個倒是沒有說……”當時曾毅壹說藥名，醫療小組就吵開了，哪還能顧得上細問劑量啊。
　　喬冠東就掃了孟群生壹眼，心中有些不悅，光有方子，不留劑量，妳這辦的是什麽事啊，顧頭不顧尾的。
　　孟群生忙拿出電話，道：“我現在就給曾大夫打個電話，把這些都問清楚。”
　　“是喬家！”
　　曾毅接到孟群生的電話，先向坐在對面的翟老說了壹聲，看翟老不反對，才接起電話，道：“孟大哥！”
　　“曾毅，妳現在方便講話嗎？”孟群生問了壹句。
　　“方便，孟大哥請講！”
　　孟群生就直入主題：“妳早上開的方子，需要用多大的劑量？”
　　“90克！”曾毅說了個數字，“足量壹劑。”
　　孟群生心中吃了壹驚，這個數字的差距也太大了吧，那邊顧老說絕對不能超過15克，而曾毅壹開口就是90克，還必須是足量壹劑。
　　放下電話，孟群生把劑量壹講，顧益生就直搖頭，“不行，這絕對不行！劑量太大了，會出問題的！”
　　年輕啊，太年輕！顧益生已經在心裏給曾毅貼了個標簽，這就是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年輕後生啊。
　　“這個劑量不能用？”喬冠東再次向顧益生確認。
　　“絕不能用，劑量太大了。”顧益生還是搖頭，但他清楚，喬冠東把壹句話問兩遍，就不是問自己能不能用，而是要知道有什麽辦法既安全又能用藥。在心中斟酌了許久，顧益生才咬牙道：“如果壹定要用，劑量必須減半，最多……最多能用三十克！”
　　這個劑量，顧益生還是有把握的，他把過脈，知道喬文德目前的身體狀況，三十克的劑量，應該是在安全界限之內的。
　　喬冠東就知道這個藥還是能用的，只是顧益生不敢用罷了，這也可以理解，誰也不想出現自己無法挽回的局面。
　　在樓下等了壹會，李釗雄那邊也打聽清楚了，根據軍總醫院專家的描述，當時搶救常洪贏的年輕大夫，就是今天被孟群生請來的曾毅。這讓他大為振奮，只要不是赤腳醫生瞎開藥方，那就比較靠譜了。
　　秦壹舟把這些消息，還有顧益生的那些話，都原原本本去告訴了喬文德。
　　喬文德閉眼在床上想了很長壹會，最後道：“告訴顧老，劑量減半，先吃壹劑。”
　　秦壹舟的背上就出了壹層冷汗，喬老這是在冒險啊，可見他被這個病折磨得有多麽痛苦，躺在床上睡不著，看見吃的東西又想吐，這哪是人受的。
　　喬文德自己下了決定，醫療小組的人雖然很反對，但在喬家幾位核心人物的要求下，也只能勉強壹試。
　　喬文德試藥，就不簡簡單單是試藥了，現場的急救設備全部打開，隨時準備應付突發狀況，幾位西醫專家更是全身披掛、嚴陣以待，急救車也等在樓下，醫院方面更是專門預留了急救室，如果壹旦有不測情況發生，也能確保喬文德的生命萬無壹失。
　　那邊顧益生雖然知道西醫們做了完全準備，但還是有些緊張，饒是給不少領導治過病，此時也是壹頭細汗，他架起了兩個藥鍋，壹邊煮著大黃，壹邊煮著解藥，兩碗藥幾乎是同時端到了喬文德的面前。
　　即便劑量已經減半，但看到喬文德喝下壹半的藥湯時，顧益生還是忍不住上前奪下藥碗，堅決不讓喬文德再喝了。
　　就是這壹半的藥湯，也搞得現場氣氛極度緊張，大家各個屏氣靜聲，都在仔細觀察著喬文德的每壹個表情變化，生怕不能及時發現不對勁的情況。西醫專家們都認為喬老吃了瀉藥，壹定會大泄特泄，顧益生緊張的表情，更讓他們覺得這種猜測幾乎就是事實，而且馬上就要發生。
　　可這壹等就是好幾個小時，從下午壹直等到了半夜。
　　李釗雄幾人就坐在隔壁，大家沒敢睡，都是坐在椅子裏，困了就打個盹。
　　秦壹舟走進來的時候，幾個人立刻警醒，李釗雄問道：“情況如何？”
　　“我問過顧老了，現在藥物的有效期已經過了！”秦壹舟說到，“老爺子沒有出現排泄的情況，而且已經能夠睡著了！”
　　“好啊！”
　　李釗雄壹拍椅子的扶手，老爺子可是有將近壹個月都不能睡著了，看來這藥是完全對癥的！喬家渡過這次的難關，大有希望啊！
　　“剛才老爺子醒了，吩咐顧老明天無需減量，再吃壹劑！”秦壹舟說到。
　　第二天，顧益生膽戰心驚地又熬了壹劑藥，被喬文德壹口不剩地喝了下去。顧益生此時直後悔，為什麽自己偏偏就是喬文德的保健醫生呢，這次喬文德就算能被治好了，自己也要被嚇出壹身病來。
　　喝完兩個小時後，喬文德的肚子終於有了點動靜，西醫專家們精神大振，這是要泄了。
　　誰知喬文德便出幾粒宿糞後，肚子就又消失了動靜，躺在床上沈沈睡去，臉色明顯好看了許多。
　　但大家不敢大意，繼續盯在屋子裏，目不轉睛地觀察著情況，等到大半夜，大家就有些撐不住了，畢竟是連續折騰兩天了。在喬文德的屋子裏，專家們沈沈睡去，隔壁房間裏，喬家的幾位核心成員也都打著盹。
　　秦壹舟坐在椅子上，猛然壹個打盹，就醒了過來，睜開眼，他習慣性去看床上喬老的情況，壹看之下，就嚇出壹身汗，睡在床上壹個月的喬老竟然不見了。
　　“喬老！喬老！”秦壹舟趕緊喊醒大家，然後急匆匆地滿屋子去找。
　　隔壁的李釗雄幾人就被驚動了，聽見秦壹舟在外面大喊“喬老”兩個字，幾人平時就是再如何地泰山崩而面不改色，此時也都齊齊變了色，難道……難道老爺子就這麽去了嗎……
　　幾人沖出屋子，就看到秦壹舟正在挨個打開房門，像是在找什麽東西。
　　“怎麽回事？”李釗雄問道。
　　秦壹舟就道：“老爺子不見了！”
　　李釗雄恨恨地壹瞪眼，人不見了，至於這麽大呼小叫嘛，“大家都去找找！”
　　秦壹舟才是也意識到自己的反應不對，但這兩天他的精神也完全處於緊繃的狀態，乍壹睜開眼，老爺子不見了，換了誰都得吃驚，秦壹舟剛才都以為自己是在睡夢之中呢，不然老爺子怎麽會不見了，現在想想，這未必是壞事啊！
　　大家匆匆下樓，剛到客廳，就聽外面傳來威嚴的聲音：“嚷什麽！我還沒死呢！”
　　眾人大喜過望，趕緊推開房門，就看外面銀裝素裹，天地之間壹片白茫茫，原來昨夜竟是下了壹場大雪！
　　喬文德此時就站在院子裏，手裏拿著壹把大掃帚，腳下已經掃出了壹片空地。
　　秦壹舟趕緊拿出壹件大衣，沖過去給喬文德披上，道：“喬老，外面這麽冷，還是趕緊回屋吧！”
　　李釗雄簡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，已經壹個月不吃不睡，臥床不起的老爺子，竟然自己下地去掃雪，這不是還在睡夢之中吧！
　　喬文德扔下掃帚，就往屋子裏走，道：“我已經沒事了，大家都回去休息吧！壹舟，妳招呼壹下！”
　　李釗雄上前兩步，伸出手，就要去扶老爺子。
　　誰知喬文德壹瞪眼，道：“妳這個保健委的副主任，我看做得實在是不合格！”說完，喬文德自己背著手，也不用人扶，就自己走進了屋子裏。
　　李釗雄有些慚愧，他知道老爺子的意思，自己作為保健委的副主任，卻沒能發現曾毅這等神醫，這實在是不稱職啊，而且還害得老爺子受了這些苦。但此刻他壹點不介意被老爺子訓斥，老爺子還有力氣訓斥他，也是壹種好事啊。
　　眾人跟著進去，就聽喬文德道：“準備早餐，然後把曾大夫請過來，我要當面道謝，釗雄妳親自去請！對了，怎麽不見群生啊，讓他也過來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