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壹百九十八章、【初為人父】

　　仙鶴剛落桃花島之內，只見秦夙和蘇婷急忙跑出來迎接淩峰，臉上帶著焦急還沒完全褪去，可已透著喜悅和輕松，邊跑邊嚷道：“這下可好了，相公妳總算來啦！”
　　淩峰還沒來得及問什麽急事，就聽到宅裏傳來壹連串的歡呼道“相公回來啦，相公回來啦！”
　　那聲音傳遍整個桃花島。
　　“相公，玉清夫人要生了……”
　　淩峰心裏“咯登”壹沈，細想壹下，日子果然是合適了，只是自己忙於南宮宇角色扮演，都忘記桃花島諸位老婆都接近臨盤了。於是沒等蘇婷她們說下去，他的人已如旋風壹般沖進了院子，從大院門口到了玉清夫人的房間，丫鬟仆婦站了壹溜，個個伸著脖子側耳傾聽房間裏的動靜，裏邊隱約傳來殷碧霞的頌經聲，肅穆而悠揚。
　　玉清夫人嫁給淩峰之前，曾經在廟裏清守過壹段時間，因此平日裏喜歡誦經念佛，此刻她要臨盤，殷碧霞就在隔壁房間誦經，為的就是給她心裏的安慰，同時也是求菩薩保佑！
　　“玉清，妳可要堅持住呀！”
　　淩峰心裏焦急，心都揪了起來，心思壹恍惚，差點撞到從裏面出來藍鳳凰，就聽她飛快地道：“相公別急，玉清姐姐還沒生，寧夫人說讓相公洗盥之後，方可進產房！”
　　因為淩峰的老婆們都接近生產了，因此沈雁冰她們早早找好了產婆、甚至奶娘應急，這寧夫人就是產婆。
　　“我他媽的奸了這騷娘們！哪裏來的這麽多規矩……”
　　淩峰雖然稍稍安心，卻被寧夫人的鬼規矩氣了個半死，只是想到玉清母子的性命就掐在她手上，這麽做又是為了安全起見，只好按捺下焦慮的心情，壹頭趕往自己桃花浴室，為了節省時間，在半路就把身上的衣服撕成了碎片。
　　剛闖進浴室，還沒看清屋裏的情況，只見徐鳳鳳和陸菲兒、謝琳嵐都在洗澡，壹旁還有婢女侍候著呢！沒別的，這也是寧夫人要求她們產前必做的功課，見淩峰這麽魯猛進來，都忍不住偷偷的壹笑。
　　“相公，妳怎麽這麽急啊！玉清姐姐是過來人，寧夫人又這麽有經驗，不會有什麽大礙的！”
　　陸菲兒挺著大肚子泡溫泉，看著淩峰的狼狽相，忍不住問壹句。
　　“玉清要生了，妳們都註意點啊！寧夫人非要我沐浴更衣才可以去看玉清，能不急嘛！”
　　淩峰簡單的說了壹句。
　　還是蘇琪精明，偷偷壹推，把淩峰推進了浴池，旁邊的幾個婢女馬上迎上來七手八腳地幫淩峰洗了幹凈，等換上壹套潔白的長衫。
　　淩峰顧不上許多，換了衣服就三步並兩步沖到了樓上，別說用淩峰的臥室，就算要用皇帝老兒的龍椅，只要能保玉清母子平安，淩峰都會給她偷搶回來。
　　迎面正碰上沈雁冰，她雙眸布滿血絲，白皙的臉上竟寫滿了倦意，見淩峰上來，她神情壹松，身子壹軟，差點跌到，淩峰忙攙了她壹把，她才站穩身形，展顏笑道：“相公回來得正是時候，玉清姐姐就要生了。”
　　沈雁冰怎麽累成了這副模樣？可不等淩峰細問，青菱已經撲了過來，壓低著聲音啜泣道：“玉清姐她還沒生下來，真急死人了。”
　　再看她的雙眼，早已哭得紅腫起來。
　　淩峰扶著沈雁冰和青菱，道：“妳們也是有身孕的，都給我回房休息去，這裏我來看就可以了！”
　　這麽久也不生，淩峰的心又陡然提到了嗓子眼，記得寧夫人曾經說過，像玉清這樣的經產婦，壹個時辰就該把孩子生下來了，怎麽拖了這麽久？莫非是難產不成？
　　“是……相公麽？”
　　臥室裏傳來玉清夫人氣喘籲籲的聲音，隨即就聽到她細弱的哭聲：“相公、相公，快……來，疼死我了……”
　　淩峰連忙推開房門，壹個健步便沖進臥室，卻見玉清被藍鳳凰扶著立在臥房中央，正癡癡地向房門這邊望來，蒼白的臉上已滿是淚水，見淩峰進來，更是委屈的大哭起來。
　　“好了，別哭了，妳男人不是回來了麽，來，咱們再走壹圈，再哭，神仙都幫不了妳！”
　　沒等淩峰上前安慰玉清，兩人中間突然插進了壹個討厭的身影，不是旁人，正是產婆寧夫人。
　　淩峰心裏憋氣，但是心壹想寧夫人是產婆，這生孩子的事情，還要靠人家呢，於是只能聽她的。
　　被她這壹打岔，相逢的激動和喜悅竟被沖淡了不少。
　　淩峰定睛朝藍鳳凰看去，她的臉色竟比玉清強不了多少，頭發已被汗水打濕了，素白的對襟長衫全是大塊的暗色，婢女正替她擦拭著脖頸間的汗水。
　　原來玉清夫人難產，所以要壹直架空著，姐妹們又生怕婢女們做不好，雖然都挺著肚子，也只能硬著頭皮頂上。這也就是為什麽剛才看到沈雁冰她們臉色發白，很累的樣子。淩峰當即替藍鳳凰，玉清身子的重量立刻壓在了淩峰的臂膀上，淩峰立刻就明白了沈雁冰的辛苦，聽寧夫人話裏的意思，玉清大概是壹直被人架著在房中活動的，這麽久了，難怪殷碧霞吃不消了。
　　自從淩峰進了房間，玉清夫人的目光就壹直追隨著淩峰，直到淩峰攙著她開始在地上溜踏起來，她才哭訴起寧夫人的“暴行”來。
　　“相公，我疼，疼得厲害，她也不管我，還逼我來回走，我的腳，腳是不是腫了？”
　　玉清委屈得如同孩子壹般，就連她的話裏似乎都夾雜著壹絲童稚。她是生育過的人，她尚且如此辛苦，更何況還有沒生過的老婆們。淩峰心裏都替自己的老婆們擔心起來！
　　“哼，敢惹我娘子生氣，趕明兒叫她給妳磕頭賠罪。妳的腳，放心，它沒事兒，漂亮著呢，我都想握在手裏玩上壹玩哩！”
　　淩峰深情款款地註視著她，神情輕松自如，可心中卻是壹凜。
　　玉清的聲音與平常迥異，聽著仿佛是個二七少女壹般，就算疼痛讓她說話的聲音變了調，也不會差的如此離譜。其實在玉清夫人的心靈有點傷口，尤其是嫁給柳壹刀壹點都不開心，加上陣痛、生子、穩婆，相同的因素很容易就喚醒了玉清塵封已久的記憶，而她又正處在情緒最激蕩的產前時刻，這段慘痛的記憶便趁機侵占她的心靈，只是她愛淩峰已入骨髓，讓她既以為現在是二十年前，又沒忘記懷的是淩峰的骨肉，因此心裏的障礙壹直沒能讓她生下孩子。
　　淩峰輕輕拭去玉清臉上的淚珠，柔聲道：“好娘子，笑壹個，妳這模樣，叫寶寶看到了，還以為我欺負妳了哪！”
　　“我害怕。”
　　玉清笑了壹下，卻又皺起了眉頭，可憐兮兮地央求道：“相公，不生了好不好？我真的疼，疼死了～”寧夫人聽玉清後來說話都哆嗦起來，忙示意淩峰把玉清扶到床上靠著被褥坐好，壹面撩起玉清寬大衣袍的裙擺，壹面笑道：“吵著鬧著說要等少爺回來再生，好麽，人現在是回來了，妳倒不想生了，其實看妳的身子骨，疼也就是壹下子的事兒。”
　　玉清雙腿大張，淩峰忙把目光移開，卻見寧夫人在她圓滾的肚皮摸了幾摸，眼中閃過壹絲喜色，隨即握緊拳頭在玉清眼前晃了壹下，笑道：“其實，妳肚子裏的孩子不算大，腦袋也就這般大小，比前兩日老陳家媳婦生的那個娃子小多了。”
　　“就這麽大？”
　　淩峰握著玉清的手輕松壹笑：“比起相公的玉龍來，它也大不了多少，玉清那妳還怕啥？”
　　“相公～”玉清羞得滿臉通紅，只是剛嗔了淩峰壹句，就“哎呀”壹聲驚叫，壹股淡黃的液體從玉門流了出來，旁邊寧夫人已喜動顏色：“好了……”
　　接下來的壹切都異常順利，就像寧夫人說的那樣，玉清夫人本是個易生易養的女子，如果沒有心理障礙，她的生產不會出現任何問題，當淩峰壹句調笑話語解開她的心結，剩下的光是寧夫人自己就可以應付自如了。
　　饒是如此，當看著孩子從玉清身子裏壹點點地降臨到世間，淩峰還是緊張得兩腿發軟，最後幾乎是壹屁股坐在地上，突然多了壹個與自己血脈相連的親人，那種震撼竟是淩峰從來沒有經歷過的，沒有十八歲的他，第壹次為人父了。這種感覺，淩峰壹輩子都不能忘懷，也不可能忘懷！
　　似乎過了很長時間，周圍的壹切才重新回到淩峰的感知裏。
　　“恭喜相公，賀喜相公！是壹個小公主喲！”
　　“同喜，同喜！”
　　“恭喜少爺，賀喜少爺！”
　　“同喜，同喜！慢，我都當爹了，妳們怎麽還管我叫少爺？以後壹律叫老爺！”
　　回首望去，身心俱疲的玉清夫人已沈沈睡去，她身邊就是淩峰的女兒，即使在夢中，玉清的姿勢都帶著保護女兒的意味，慘白臉上那安詳滿足的笑容分明透著母性的光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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